無論之前的震門、艮門、還是散修,都從未見過此畫像,此時自然不敢發出任何聲音,連呼吸聲都死死壓制住。
“今日,易門眾人齊集。”一道渾厚聲音傳出,眾人看去,那畫像之前佇立一人,正是當日在天下修士面前,接任門主之位的門主,曾玉書。
曾玉書此時站在師祖畫像之前,自然也是威嚴無比,運轉靈液,大聲說道“一是緬懷在抵御蟲族中失去性命的同門師兄弟,愿他們九泉之下,永得安寧。”
眾弟子聽到此處,不由唏噓不已,想著無數相熟之人,如今已是天人相隔,只求九泉之下,再無蟲族之擾,再無仙路之艱險,永得安寧。
“但死者固已去,徒留生者妄傷悲,須知仙路之艱險,何時何處,無生與死的相隨
我等也無須難過,只需斬盡蟲族之時,祭奠紙錢,燒香亮燭,告知九泉之下,想來眾師兄弟英魂雖遙,必也欣慰。”
廣場之中,六百多弟子已是暗自流淚,一想到無數蟲族并未斬盡,無休廝殺定要繼續,哪怕修煉得一顆堅強之心,此時也是有些奔潰。
燕長空暗自鄙視,此子還是不明白,人心又豈是簡短話語所能拉攏
哪怕如此煽情,如此震撼,但若無實際利益相關,一旦冷靜之后,些許感動便會煙消云散,又有誰記得誰是誰
“其二,曾某擔任門主之重任,雖未實現老門主之重托,卻也將此蟲族短暫擊退,如今令我等得以喘息。”
稍稍頓了頓,待所有人從痛苦中緩解過來,便再次沉聲說道“但也造成門內弟子傷亡慘重,疲憊不堪,此乃曾某之過,愧對老門主重托,愧對九泉下之兄弟。”
“首席大長老斬殺二階蟲族尚未回來,今日,曾某便以門主身份,召集后期大長老商議門主易位一事,是去是留,便由所有大長老決斷。”
說完此話,曾玉書便坐下來,臉上無悲無喜,一雙虎目遙望天際。
此時廣場之上眾多弟子開始議論紛紛,門主帶領眾人擊退蟲族不假,傷亡過大卻也是真。
只是既是生死之戰,剛才門主也說,仙路艱險,無時無處都有生與死相隨,死自然是極為正常。
“門主既然心有退意,那易門不可一日無主,燕某不過尋常弟子,為易門輝煌傳承,今日斗膽逾越,敢請后期大長老決斷。”
燕長空不敢再拖,抓住機會,趕緊說道。
但大殿之中,半響無人說話,氣氛正是怪異之時,一道聲音打破沉寂。
“我棄權。”陳守天率先大吼一聲,一身傲骨豈容拉攏幾日之前,燕長空找到他,尚未開口,便被趕出門,今日之事自然也已預料。
本來心里對此事十分不滿,反是想支持曾玉書,但奈何身后幾位后期長老都已被燕長空拉攏,如今,只有棄權。
“我棄權。”伍思義黝黑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昨夜師祖劉根生找到他,要他合力將曾玉書拉下門主之位,他毫不猶豫,拒絕。
縱觀天下修士,易恒大長老當是他最為佩服之人,無論智計、修為,當年在斗法臺之上,便已折服。
第二佩服之人便是曾玉書,自己在統領西北戰區時,屢次以為在戰功之上會勝過此人,但,未曾想到,次次落于下風,不僅落于下風,而且遠遠不及。
除去此二人,天下修士雖多,要么稍遜自己一籌,要么都是平庸之輩,何人能坐此門主之位
燕長空臉色有些難看,此二人乃是兩堂之主,如今棄權,卻讓后面之人分量略顯不足。
但還好,只是棄權而已,接下來無懼定然會支持。
門外弟子開始議論起來,特別是震堂、艮堂弟子,兩個堂主都棄權,那他們心里該支持誰呢
風無懼站起身來,先是盯著燕長空幾息,到此事若是還不知師傅早已安排妥當,那便不是他了。
但如今,他該怎么辦曾玉書是他佩服之人,從他那里學到無數東西,若是他不當門主,那誰能當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