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一閃,他便消失在傳送陣中。
而此時,十方書院,孔言興拿著手中的傳訊符哭笑不得,遲疑片刻,又立即傳訊給書院院長。
十道傳訊從密室中飛出,不消片刻,祿州城中,十個家族門派族長門主便紛紛御空飛來,根本不顧造成街上的混亂。
而此時,易恒已經到了陽州最靠近西北的小城,黃沙城。
這里便是西南大陸最邊緣之處,而此時再無傳送陣傳送,出了此城,再飛越數十萬里荒山野嶺,便可到達西北大陸,一片遼闊的草原之地。
他毫不遲疑,奔出黃沙城外,一出城,立即御劍飛行,直直沖向西北方向。
“任他去吧,若是死在外面,也免得將家族門派帶進百族大比,反是誤了精英子弟的命。”
十方書院大之中,十一個族長門主面色凝重,其中一人開口說道。
“不錯,歷經磨難方能成長,本就是修士根本,當時便覺將他限制在此很是不妥。”
“但若是其他勢力對他動手怎么辦”
“那也是一場豪賭而已,能夠回來,實力再次提升,則我等全部受益,一開始,我等不就是在賭么”
“不錯,任他去吧。”
“此時他已經從黃沙城飛出,往西北去,難道要去西北大陸”
一番議論之后,終究沒有任何家族門派率先提出將他攔截,想來是上次他威脅之話還是有些作用。
不過十一個家族門派內心惶恐還是略微顯現。
若是被其他勢力針對,將他擊殺,尸體送回,那五大勢力便有動手的理由,將第六聯盟分散、瓜分。
若是六年之后,他仍是沒有回來,他們也逃不過如此命運,故而,說不惶恐,皆是欺騙自己。
但他們愿意賭一次,其實這就是一場賭博而已。
而人生,何嘗不是一場賭博
冬里的草原,從天到地一片雪茫茫,無邊無際。
踏入其中,便仿若進入迷茫的世界,無論上下,無論前后左右,無任何明顯標識。
哪怕越過一個又一個的矮小雪坡,迎面而來映入
眼眸的還是無數雪白世界,還是一個又一個矮小雪坡。
此時,易恒便是這樣。
自出黃沙城已經是第十天,越過數十萬里荒涼的西北山野,進入一望無際的草原。
想象中的遼闊草原、牛羊成群、雄鷹擊長空的樣子并沒有出現在眼前。
反是連天大雪與一望無際的雪茫茫,讓他很是驚喜,時不時降落下來,在雪地上飛馳。
整個天地似乎只剩下自己一人,若是靜下來盤坐在雪地,甚至能夠聽見自己血管中血流的聲音。
也能聽到丹田中金丹旋轉的聲音,能感受到法力運轉全時流過的聲音。
如此獨自一人投于大自然懷抱,仿佛便與這天地融為一體,這種感覺,多久不曾有過
感受著飛雪落在地上、落在上,然后堆積成山,成為雪峰中尋常一片,或是融化為水,滋潤草地。
又或者遇到冷風吹來,結為薄冰,等待到之時,那小草用力伸腰,便“咔嚓咔嚓”化成粉碎。
而他此時便感覺自己如一片尋常飛雪一般,落在地上,尚未融化,尚未結冰,與眾多雪花一起,堆積成小小雪堆。
道無不在,萬物皆是。
忽然間,他心里一陣感動,便覺哪怕是此時獨處此天地間,也不再孤寂。
一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再次在心里出現,繼上次廝殺中感悟道韻以后,這種感覺便從不再出現。
而那時,正在被數百修士追殺當中,哪里有時間感悟體會故而感覺甚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