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忽地微微一挑,以元嬰期修為,想要一個凡人讓出位置,那簡直不要太過容易。
打定主意,便環首四顧,準備尋找一個合適的位置。
正前方絕不合適,那便右側中間。
他盯著一個書生模樣、正聚精會神地看著上方高臺,嘴里念念有詞的年輕人,緩慢走去。
正在此時,臺上傳來一聲高喊“當今圣人,老聃親臨,臺下眾人還不噤聲”
此聲一出,全場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私語聲、議論聲全部消失,甚至連坐著的身體也不敢動彈,紛紛抬頭望去。
只見臺上太師椅后樓房大門“嘎吱”一聲打開,從里面走出數個雍容華貴之人。
當先一人身著青袍寬衣,面部飽滿,頭部高高的隆起,白白的眉毛溫順的垂著。
眼神銳利,剛出大門,便朝臺下掃視,僅此瞬間,眾人皆覺他在盯著自己觀看,故而個個憋著一口濁氣,不敢粗聲喘息。
與犀利的眼神不同,來人面部慈祥,頭發雪白而稀少,但整齊地束著,給人一種無形的敬畏之感。
輕輕掃過眾人之后,眼神便落在易恒身上,再也沒有移動分毫。
易恒與他對視一眼,心里便略有所知,收回眼神,繼續朝那書生行去。
此時全場人皆盤腿而坐,唯有他身材高大且站立在千人之間,自然很是矚目,想不惹眼都難。
“這位先生,你我可曾謀面”臺上老聃注視他片刻,見他毫不在意,仍是朝右側行去,便開口相詢道。
本來已經有少數人順著老聃的眼神集中在他身上,此言一出,更是惹得在場所有人紛紛抬頭朝他看來。
易恒行走的動作并未曾因此遲疑分毫,仍是自然之極地朝那書生行去,也不抬頭,便自答道
“道本無形,相由心生,你心里所生之相,便是舊識之人,是否謀面有何重要”
人群中多數已有憤怒之色,顯然對于他如此不尊重臺上之人很是氣憤,剛要開口呵斥一番,但看清他模樣之后,便不敢出聲。
只見他相貌雖是年輕,不過二十五六的模樣,但面色淡然、舉止從容,行走之間,淡淡的威嚴從尋常之極的身軀上傳來,一時間,眾人竟然不敢開口呵斥。
而臺上為首之人雙目瞬間放光,身體猛地一震,躬身便拜道“請先生上臺就坐”
眾人聽得莫名其妙,但也知此言之中定藏著什么玄機,故而個個沉思不語。
也有人認為易恒故作玄虛、嘩眾取寵,以圖眾人關注。
易恒抬首一笑,淡然說道“臺上臺下,本無區別,若是非要讓我選,我愿如流水,偏向低處流呢”
言語間,他已走近那扭頭癡呆看著他的書生。
書生眼中既有對剛才對話的茫然,也有對他走近自己的不解,臉上呆滯雙手握緊,一副不知該怎么辦的樣子。
“故作玄虛、嘩眾取寵,你倆怕是一伙,故意而為之,難道圣人便這般本事”
臺上老聃正在思索他的話語之時,人群中便傳來一聲大吼。
顯然,人群中并不支持老聃理論的一方早已看不下去,率先站起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