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后七族怪罪,或是總堂問責,有了這一條維護總堂尊嚴的事實,想來總堂也不至于太過責怪。
正當他想謙虛地回應她之時,她忽地話鋒一轉,聲音略微尖銳,道
“但后來,師兄實力似乎得以突破,當發現這里無人能阻止師兄之后,師兄,你都做了些什么”
他有些不解,幸好剛才雖是瞬息間,但好在已經將所做所為全部思慮一遍,其中并無不妥之處。
故而他驚訝地回答道“希尹問得好,這數百年來,師兄雖然殺了些修士,也殺了一些道者,但這都是總堂之命,既然身負監察之責,總不能在其位不謀其職吧”
仇希尹不待他話說完,眼神便已黯淡下來,不過她似乎還是不甘心,語氣更加嚴厲起來
“監察之責監察之責不是讓師兄大開殺戒,不是讓師兄將七族修士的傳承毀于一旦,更不是讓師兄為所欲為,便如現在一般,竟然想親自出手對付凡人軍隊。”
易恒覺著她的話有些嚴厲,并且話語中竟然將自己行使監察之職說成大開殺戒,說成為所欲為很是不喜。
他眼神微微瞇起,心思卻飛速轉動。
她一定不是這樣認為的,否則又豈會有巫山上的又豈會有“巫山之陽,高丘之阻。旦為朝云,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
那她一定是在嚇唬自己,他心里暗道,面色微微沉下,想再聽聽她有何說法。
“呵呵,師兄心里一定不以為然,當日,希尹得知師兄上到帝踏峰,找到慈航靜齋,心里確實很是欣喜。”
易恒眉頭微微皺起,不知她為何會忽地提起那事。
“但欣喜之余,卻又為難萬分,希尹知道,希尹絕對無法拒絕師兄親自來接,故而一定會隨師兄走出靜齋。”
仇希尹聲音不再嚴厲,面色卻變得凄苦。
“只是希尹又知道,一旦跟隨師兄走出靜齋,那師兄所闖的彌天大禍,希尹便有責任與師兄一起承擔”
他心里一震,彌天大禍指的是什么是斬殺魂族那大能的子孫還是將七族傳承全部毀滅
“但希尹卻知,僅憑尋常的言語相勸,哪怕是希尹之言語,想必師兄一定會聽不進去,更別說服軟認錯。”
他暗自點頭,數百年的縱橫,早已養成的脾氣,服軟認錯為何要服軟認錯
“既然尋常言語難以相勸,所以便有了巫山之行,所以便有了旦為朝云,暮為行雨,朝朝暮暮,陽臺之下。”
“嘭”
一聲輕響,易恒渾身一震,道服上的雨水瞬間四下飛散,甚至直接消失無蹤。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他心里不斷碎碎念道,雙目卻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凄苦的面容。
原來是要勸自己服軟認錯。
但當她告知自己,趙家才是得神鹿歸屬的時候,自己卻仍是要將秦家扶持上位。
“但師兄仍是不顧一切,欲與總堂作對,欲與天命作對,希尹唯有用事實告訴師兄,在總堂之中,勝過你我者比比皆是,而今,你已經輸了約定,卻要親自出手”
易恒雙眼猛地射出精光。
難怪一向不好勝的她此次卻步步緊逼,分毫不讓,為的就是要贏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