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記者指著帕麗斯說了一句什么,攝影師也轉過了頭,然后他的瞳孔也瞪大了,一時間兩個人的表情幾乎同步,像被石化了的兩只呆鵝。
“嗡嗡”聲從很小,迅速像炸彈一樣在記者區域炸開,帕麗斯抬起眼,她看見一個紅色的光點在遠處的房梁上閃爍。
不是閃爍,那光點始終存在,從遠處的房梁上發出,最后在自己的頭顱上停留。
她停止了演講,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帕麗斯身上,所有人也都看見了她臉上的紅點,那么鮮紅,像一顆血滴子墜在了她的額頭上。他們花了兩秒鐘思考那個紅點是什么,然后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嘭”地一聲槍響,引燃了所有人的尖叫。
帕麗斯稍一側頭就閃過了那顆子、彈,它繼續往后飛,演講臺背后的裝飾畫玻璃打了個粉碎。
對于這種近乎是明目張膽的刺殺,帕麗斯向來是不放在眼里。她翻身躲過子彈后,迅速指揮在場慌亂的記者等等全都撤離,大家都不想留在這里挨槍子,爭先恐后地朝門口涌去,這時候門口孔武有力的職業獵人迅速攔住了他們,像一堵墻一樣,把人流引向正確的方向。
帕麗斯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狙擊手仿佛被她的淡定激怒,紅光追著她的身影緊接著就來了第二槍。
平心而論,槍法很準,如果不是帕麗斯的動作夠快,她的腦袋可能就飛出去一半了。但正因為她那利落的身手,讓些這子、彈注定打不中她。
子、彈飛躍她的側邊,將失去了玻璃保護的畫作射、出一個漆黑的彈孔,引起了還沒有離開的記者們一陣尖叫。一擊不中讓狙擊手顯然陷入了慌亂,而他也知道這是一場沒有退路的射、擊,接下來換彈的速度越來越快。
但帕麗斯已經不會再當靶子了,她看了一眼人群然后揮手丟出去了什么,狙擊手直接躍下了房梁躲避,但那兩顆小物件卻追著會拐彎一般,愣是追著狙擊手砸了過去。
遠處傳來狙擊手的慘叫,帕麗斯輕巧地從演講臺一躍而下準備朝那邊走過去。正在這時,她發現底下居然還有個人沒走。
是那個在她演講期間一直在吃漢堡的人,她居然還在吃,像無事發生一般,低著頭,一口一口地把漢堡往嘴里塞。整個人佝僂蜷縮在角落的椅子上,只能看見她不太整齊的衣服,和咀嚼著的嘴。
帕麗斯微微皺眉,一般來說,記者席位里都沒有聾啞人,但也不排除特殊情況。畢竟獵人里也有一些雖然身體殘疾,但仍然在領域內做出了突出貢獻的人,這些人很多都成為了聾啞人員的榜樣,為此甚至會追到獵人協會的演講中,希望能看見偶像的身影。
雖然心里其實對這種人嗤之以鼻,帕麗斯還是走到了那嬌小的身影旁邊,想提醒這個被孤零零丟棄在這里的倒霉蛋。
她狀似親切地拍了拍她的肩想讓其抬起頭,還有些惡趣味地想著這個人在發現現場發生了事件之后,驚慌失措驚恐萬狀的表情。
那個嬌小的身影吃完了最后一口漢堡,她邊把包裝袋鋪成平整的一張,邊緩緩抬頭,露出了清秀而又有些怯懦的眉眼。
帕麗斯瞬間感覺這張臉有些眼熟,接著感到身體瞬間的僵直,那股熟悉的不受控的感覺蔓延而上。
下一秒,白色的弧光劃過帕麗斯的脖頸。
鮮血噴涌而出,剛才在槍雨中輕靈飛舞的女人無力地向下倒去。
她黑沉的視野中最后看見的,就是那個嬌小少女的嘴邊,還沾著漢堡的白色沙拉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