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晚上,施特勞斯把目前咒術師的已有術式問了個底朝天。
越問,他就意識到自己的確是撞上了“大禮”。
很多聽起來效果頗為可怖的術式,在五條悟嘴里都是“尚可一用”、“勉勉強強”,至于一些詭秘的家族秘法,放到五條悟口中也是“花里胡哨”、“觀看效果還行”。
他是真的覺得那些術式都是花拳繡腿,是凡夫俗子積攢了千年也沒憋出什么大用的招式。至于那些他口中的“凡夫俗子”估計會既憤恨他的高傲,又嫉妒他的天賦作為六眼秘術千年難得一遇的繼承者,五條悟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相比起他,夏油杰就要謙遜很多,但還是怎么聽怎么不對勁。
后來五條千秋想明白了。如果說五條悟是毒舌的大佬,在你彈完琴以后辛辣地進行一番點評,那么夏油杰就屬于綿里藏針的類型。他不會直截了當地說你有哪個地方彈錯了,而是會溫柔委婉地問詢“同學,你最近練琴的時候練基本功了嗎,或者你最近練琴了嗎”
雖然看上去沒那么直接,但同樣殺傷力極大。
第一個夜晚持續了六個小時左右,這是通過已經失去信號的手機來判斷的。擁有多個馬甲的五條千秋當然可以通過其他馬甲在外界的時間得出島內經過的準確時間,但對于其他在黑夜里醒著的人來說,這個夜晚,都過于漫長了。
在四人已經聊無可聊,都癱在沙灘上準備睡覺的時候,白天終于來臨了。
無論是尚還醒著、還在四處活動的睜眼玩家,或是存活著的平民,都不約而同地在腦中聽見了同樣的聲音。
“天亮了。”
“法官鑒于昨夜局勢,決定本局取消警徽競選。”
“三十秒后,中央法庭將對所有考生發出召集,請考生們準備好自己的檢舉對象以及辯解詞,審判馬上開始。”
“現在開始審判傳送,三十、二十九、二十八、二十七”
伴隨著女聲冰冷的報時,所有人都慌了起來。
“這是在干什么啊,審判那是什么東西”
“這是要開始白天的放逐發言了嗎,但是為什么取消警長競選,昨晚發生什么事了”
“是雷歐力說的游戲流程啊,看來雖然晚上亂得一塌糊涂,白天還是差不多的。”五條悟手抱在腦袋后面,癱在地上說道。
“平民的權利應該就集中在白天了為了游戲平衡,應該會給予格外的特殊技吧,到時候就看你了,五條。”夏油杰一副“我們的身家性命就交給你了”的架勢,讓五條悟說不上是不滿還是驕傲地晃了晃腦袋。
施特勞斯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身上穿的是襯衫,一睡覺就很容易留下難以平復的褶子,所以他昨晚都沒怎么睡覺,此刻垂著眉眼聽著倒計時,動作慢條斯理,倒也看不出困不困。
他們四人的腳下都浮現一個暖盈盈的光環,光環收縮聚攏,從平滑的圓形逐漸調整成符合他們身體大小的形狀。雷歐力抓著沙子緊張得一動不動,說道“這是可以把我們傳送到中央法庭的法陣嗎如果在傳送的瞬間走出法陣了,會發生什么啊”
五條悟惡趣味地笑了笑“不知道哦,可能會身首異處吧。”
“這么恐怖”雷歐力嚇得把埋在沙子里的手都縮了上去,僵硬地坐在那,一動都不敢動。
五條悟悶笑了起來,施特勞斯道“不用那么緊張,雷歐力。只要那個瞬間你還在這個范圍內,應該就不會有問題的,五條同學只是在嚇唬你而已。”
五條悟張開嘴似乎要說什么,但還不等他說完,倒計時就走向了盡頭。
“十二、十一、十六、五、四”
五條悟閉上嘴,做了個“再見”的手勢。
“二、一時間到,開始傳送。本次傳送人數一百三十二,被傳送人員請勿離開傳送區,進入中央法庭后禁止大聲喧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