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木田獨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著裝,之后看了一下手表。
銀色表盤上,細長的秒針平穩地從最上方的數字一掃而過,帶來強迫癥可以心滿意足的愉悅感。
國木田獨步喜歡表,喜歡時間,喜歡一切有條不紊、規規矩矩地按照預期進行下去,他喜歡把事情安排得規整而細致,每分每秒都有其具體的意義。
他從不刻意追求儀式感,因為儀式感已經在他安排得細致妥帖的手賬本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現在,今天就是完美完成了計劃的一天
國木田已經很久沒有過過這種日子了,簡直讓他舒服得忍不住發出嘆息。
自從一個名字叫做太宰治、來歷成迷的繃帶奇行生物加入偵探社、成為他的搭檔以后,國木田獨步有條不紊的計劃就陷入了一片苦海。
這個繃帶寄存裝置永遠能以全新的面貌出現,把國木田布置的計劃破壞得七零八落,讓國木田暴跳如雷,又拿他沒辦法。
但現在太宰治去執行不知道從哪來的臥底任務去了,國木田終于能過幾天安生日子,再也不用擔心工作到一半突然需要去河里撈人、去樹上抓人、滿橫濱找人
算起來,太宰那家伙已經消失近一周了,太久沒看見這家伙癱在偵探社沙發上摸魚,還挺不習慣的。
不對,計劃不用被打破明明是件好事
國木田獨步搖搖頭,把腦子里嘎嘎狂笑的太宰治動圖甩出腦海,上前推開了咖啡廳的門。
風鈴輕響,手法老練的咖啡師在柜臺前擦拭著玻璃杯,店里一片馥郁的咖啡香氣,使人心情舒暢。
看到國木田,店長沖他點頭致意,并眼神示意他約的人已經在店里等著了。
國木田獨步點頭回應,走過拐角,就看見曾和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正坐在座位上喝咖啡。
比起上次見面,少年的眼下明顯多了一層青黑。但他相貌俊秀,也不顯得有多頹唐,只是感覺他應該很久沒有休息好了。
正值炎夏,少年穿著輕薄的白色里衣,椅子后還搭著黑色的風衣。見到他來,少年臉上露出淺淡而禮貌的笑意“你好。”
“你好。”
國木田獨步應了一身,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這是一場約定中的談話兩天前,國木田獨步曾向少年發送郵件,邀請其加入武裝偵探社,一天后少年就給了回復,相約于這家偵探社底下的旋渦咖啡廳見面。
雖然郵件里勸人睡覺的心思幾乎是噴涌而出,現實里見到了,國木田獨步還是先道歉“對不起,我在郵件里可能太過夸張了,很抱歉造成了困擾。”
勃拉姆斯現在也已經很習慣日本動不動就道歉的這種社會風氣了,擺手表示不介意。國木田得到了首肯,轉而就說道“所以,你好好休息過了嗎”
“事實上,我睡了半天才敢過來,”勃拉姆斯失笑,“謝謝關心,我想我還撐得住當然,如果撐不住的時候我自然不會再繼續的。”
“是嗎”國木田獨步對此表示懷疑。
武裝偵探社的社員最近都感覺工作量變少了明明少了一個成員,卻沒有變得更忙,甚至還有余閑去樓下來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