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口香糖。”她從貨架抽走一盒彩色口香糖,手指在空中停了一瞬,又捎帶上一小瓶劣質香水“結賬。”
拆開糖紙,把口香糖扔進嘴里,金發少女面無表情的嚼起來。
她沒帶能遮擋臉的服飾,雪白臉蛋暴露在街角的攝像頭下。
在街角黑漆漆的攝像頭下停留,西黛爾抬起頭,沉沉盯了閃爍著紅點的鏡頭兩秒,忽然勾唇笑了一笑,懶懶舉起手比了個中指。
“垃圾。”
她無聲張唇,殷紅唇瓣輕輕開合,眸底神色不明,似乎含著冰冷的諷意和挑釁。
她轉身離開,在監控的死角靈敏翻越學校墻壁,如一只貓般輕盈落地,悄無聲息。
門衛室里只有呼啦啦的電扇轉動,死寂充斥著這片充滿祭奠儀式感的土地。
女孩轉身消失在校園里。
廢棄器械室內。
一團宛如爛泥癱在地上的男人身下彌漫出一攤污血,渾身青紫破爛不堪,鐵絲勒進肉里,驚恐絕望的嗚咽從被堵住的嘴里咯吱咯吱飄出。
一塊工作牌掉在地上,沾了血點。
一只纖細白皙的手從地上撿起了這個工作牌,上面是一個人名。
“”
情潔工科林。
西黛爾鼓起臉吹出一個粉色泡泡,嘴里的甜味沖淡了血腥場景帶來的不悅。
沾著血沫的曲面棍球棒被她隨手扔到一邊,她低頭看了幾眼這個工作立牌,拿出紙巾慢吞吞擦干凈,丟進口袋。
把男人團成一團扔進角落,離開前,西黛爾沒忘記用香水掩蓋住空氣中的鐵銹腥甜。
這樣,就沒人能發現他了呢。
阿蕾莎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
哪怕是在虛幻的里世界,哪怕這一切只是場景重復,她也不會讓曾經發生的現實再次重新上演。
她站在原地,雙手插在口袋里,靜默的思索了幾秒。
在這個時間門段,教會領導者克里斯貝拉已經在暗中監控阿蕾莎,下一步便是把阿蕾莎送上火刑架。
想的挺美。
站在陰云密布下的少女幽幽睜開雙眼,眸光鋒利明亮。
“啪嘰。”
泡泡破了,西黛爾舔了舔唇瓣,無所謂的嚼著。
她低下頭,掩蓋眼睫下的冰涼神色,慢吞吞離開了學校。
血色和濃霧籠罩的小鎮。
魑魅魍魎在黑暗里蠢蠢欲動,各懷鬼胎的人們爭先恐后從犄角旮旯中鉆出來,朝著小鎮中的教堂奔涌而去。
自從數十年前,那個名為阿蕾莎的小女孩被燒死后,寂靜嶺便成為了這副模樣。
生在這里的人們沒有離開,也不能離開,他們陷入了這個循環的、沒有止境的噩夢。
他們被困在了這個人間門煉獄之中。
但這一切都和十七無關。
他打暈了個男的偽裝成這些人混進了教堂,又從各種渠道得到了上邊的信息。
這些教眾的領導者出來了,是個頭發蓬松、面容陰沉,穿著深藍裙的中年女人。
十七隱匿在教堂角落,不動聲色聽這個女人演講,講述的那叫一個慷慨激昂,催人淚下。
十七垂下眼眸,攏起黑色斗篷帽,被陰影遮蓋的大半張臉神色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