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沒有意外,沒有巧合,沒有運氣,無處可逃。
“按照地圖,”西黛爾按照指引,抬起頭望了一圈兒“小鎮中央那棟別墅是我外祖的家。”
小鎮面積不大,她一眼便能看見,那是小鎮中除了劇院與教堂外,最豪華的房子。
雖然瑞伊對自己的父親愛德華并不親近尊重,甚至隱含厭惡、不愿反鄉。
但西黛爾畢竟是晚輩,又可能是見這個重病在床、垂垂老矣的老人最后一面,倒也沒想過為難他。
對血緣上的外祖愛德華,一點體面還是能給的。
小鎮內氣氛壓抑,她和十七一路走來,竟然沒碰見過行人。
蕭條、枯敗、到處散發著頹靡的氣息。
街角石墻上,密密麻麻爬滿了青苔,滑膩青苔下還貼著黑白色的巨幅海報。
西黛爾本來不欲多管閑事,可是進了小鎮后,她心中一直有種隱約不祥的錯覺,看見海報便多瞧了兩眼。
“木偶大師xxx在中心劇院進行傳統木偶戲表演,時間為”
其中,木偶大師后邊綴著的名字被人用紅筆涂掉,又黏了層厚重青苔,已經看不清了。
西黛爾“”
她看了幾眼,臉上沒什么表情,沒有停留的走過。
似乎在這里發生過什么慘案,但對她而言并不重要。
反正只是去見“外祖”愛德華一面,之后她和家人也不會再來此。
拐過幾條冷僻的街,很快便到了愛德華的家。
西黛爾上前敲響門。
很快,厚重鐵門打開了,門后的白裙金棕發的女人一臉微笑,眼神卻帶著微微的審視“你們是”
西黛爾說明身份和來意。
女人立馬迎了他們進屋,她自我介紹是愛德華第三任妻子艾拉。
進門后西黛爾聞到一股濃郁的香料味兒。
房子很大,也很空曠,沒有開燈,旋轉樓梯的走廊上掛著一幅幅畫,是同一個男人和不同女人的相片。
男人從年輕到蒼老,那些不同的女人大概是他不同時期的妻子。
太過濃烈的香料讓西黛爾有些不適,一時沒有向上走的意思。
十七忽然輕輕握住西黛爾的手,她抿了抿唇,知道有哪里不對。
氣味。
像是老舊風箱的鐵銹混著下水溝的腐臭,卻被濃烈的劣質香料掩蓋的味道。
不、不對。
不是簡單的腐臭,腐爛中還帶著絲絲點點的腥,像是發臭的肉塊。
西黛爾漫不經心掃視了眼,余光落到一旁的立地燈上,好像有個小黑點在慢慢挪動。
是只蒼蠅。
“你們不上來嗎”金棕長發的女人站在樓梯上,掛畫在她臉頰旁,她蒼白如紙的臉上浮出一絲詭異的笑,瞳孔在黑暗中幽幽閃爍“愛德華在二樓。”
“不,”西黛爾拒絕道“還是讓祖父下來吧。”
她果斷把之前升起的尊老愛幼的念頭拋棄。
女人一怔,似乎沒想過西黛爾會拒絕“跟我上來吧,他坐在輪椅上,不太方便下來。”
“這不是有你嗎,”西黛爾淡定道“你既然是我外祖的妻子,幫忙把他推下來不就行了”
艾拉沉默了。
沒想到西黛爾如此固執,半晌后,她嘆了口氣,輕輕道“可愛德華是想要和你們商量關于遺囑與遺產的問題,我想或許,你們應該表現得”
她欲言又止,像是在為西黛爾一行人考慮。
西黛爾一句話便打斷了她“你看我像缺錢的樣子嗎”
艾拉“”
“好。”最后她只能輕輕撥弄了下自己額角碎發,擠出一絲有些古怪的笑“我去把愛德華推下來,希望他不會對你們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