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是那種粗魯低下的生物,對嗎”漢尼拔深邃的靛藍眸子幽幽望著她“小甜心。”
西黛爾蹙眉“我不認同你的看法,萊克特醫生。粗魯是一件很主觀的事情,隨意稱呼他人粗魯低下不是一個很好的行為。”
她想了想,舉出例子“假如你今天吃午飯,在你的三明治吃出一坨屎,這時你情不自禁罵一句fuck,我想沒人會認為你很粗魯大家都能理解你為何激動。”
對面的男人似乎被西黛爾的舉例逗笑了,他唇角弧度略微擴大,聲音透出愉悅“很有趣的想法,我會考慮加進我的社會心理學學術研究范疇中。”
一番對話下來,西黛爾不禁有些口渴,端起茶碗噸了一口,意料中的味道不錯,就是有幾滴茶水濺到衣服上。
西黛爾抬起頭,看見漢尼拔還在注視著自己。
她動作一頓,若無其事擦掉衣袖上的水珠“你可能不知道,這在中國有一句古話,叫不拘小節。”
低情商是粗魯,高情商不拘小節。
總之優雅是不可能優雅的,尤其是日本的茶道,想喝口水還得欣賞半天茶杯上的花紋,西黛爾不能理解。
漢尼拔似乎并不在意“茶道是我的嬸嬸教我的,如何生活也是。”
“她是日本人,我并不是,在這方面也沒有太多忌諱。”
相反,他端坐在桌后,靛藍的眼眸深沉的凝視西黛爾,帶出幾分饒有興趣的打量,如同在看一個有些珍奇的物件“你既然已經知道我是你的心理醫師,那對接下來的事情有了解嗎”
“沒有。”西黛爾搖頭,就見漢尼拔從旁邊的書立抽出一張空白的畫紙。
“你有什么愛好嗎比如畫畫。”他問,順便將一支筆放在西黛爾身前,“我們來玩個游戲吧。”
西黛爾猜到漢尼拔會說什么,果不其然,他提出房樹人測驗心理學上著名的測試分析。
但意料之外,漢尼拔表示自己也會與西黛爾一起畫一張畫。
“游戲讓一個人進行不太公平,”男人英俊面容上閃著莫測神色,“作為同等代價,你也可以要求我畫一副畫,內容由你選擇,如何”
這似乎很公平。
西黛爾心中略一嘆氣,漢尼拔顯然是看出來她的不情愿,才以游戲為幌子。不過她自知如果不能讓心理醫師給自己的父母交出他們滿意的答卷,大概這種麻煩事情便一直不會停止。
小姑娘幽幽抬頭“可以。不過我要你畫對你影響最大的那個人。可以嗎萊克特醫生。”
然后漢尼拔毫不猶豫一口應下。
西黛爾最后要了套全彩蠟筆,表示要進行一個大創作。漢尼拔則只是隨手拿了根鉛筆開始描繪,一邊在畫紙上涂涂抹抹,一邊愉悅的哼著歌,似乎心情很不錯。
半晌后,西黛爾畫好了。
她乖巧坐好,看見漢尼拔遞過來的畫紙,眼中閃過幾許驚艷。
雪白的畫紙上,一個典雅高貴的東方女人形象躍然而出,這種精致的完成度難以想象是一個人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隨手涂抹出來。
“這位是我的嬸嬸紫夫人,”年輕英俊的大學教授帶著幾許緬懷道“我曾經由她撫養,她算是我人生中映像最為深刻的人。”
西黛爾沉默一瞬,恍若舉得自己的畫拿不出手。
但在漢尼拔溫和期待的目光下,她還是緩緩把自己的畫推了過去。
然后就換漢尼拔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