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后的筆記,不再是筆調輕松、記錄日常的日記。
這本筆記,完全換了個風格,從溫馨和諧的家庭吐槽風變成了精神錯亂的病人寫的恐怖小說一樣。
特魯迪不再寫日期,也不再寫人名,她狀態似乎不太對,也不再專注雕刻,只是一心觀察著那個孩子。
今天,我從后院的泥土里挖出來幾顆腐爛的鳥頭
我越來越害怕了,自從那一晚過后,那個場景,我一定永遠不會忘記。
辛克萊知道這些事,但他不太在意,安慰我,讓我不要太緊張。所以誠惶誠恐的只有我,是嗎
他看我的眼神,是不是越來越奇怪我知道,他是我的孩子,我也很愛他,但我不能接受他做出這種事情他還只有八歲
半夜起床,發現他站在我身邊,不知道看了多久。
西黛爾發現,特魯迪沒有在筆記中寫出自己心態忽然轉變的原因。但她提到一個關鍵詞“那一晚”,也就是說,她在某個晚上,發現了某樣東西或者場景,導致她開始惶恐、日夜不安甚至懼怕自己的孩子。
稍微聯想一下,根據這兩個孩子也會跟著母親做蠟像的情況來看,大概是
“他”偷走了老師父親的尸體,帶回了家,偷偷做成蠟像,藏匿進蠟像群中,在幾個月后被特魯迪發現。
曾深信不是自己孩子作妖的特魯迪十分恐懼,驚懼過后她試圖觀察這個孩子,卻發現越觀察,她便越驚恐。
她得出來一個可怕的結論,這個孩子根本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怪胎
在這之后,筆記仍然在記錄。
他開始發狂了,他傷到了自己,辛克萊找了精神科醫生。
醫生說,他患有沖動型人格障礙。
原來,我的孩子只是生病了我開始愧疚,但是生活中的事情已經夠多夠亂了,辛克萊似乎有些疲倦。
他說不想去醫院,為了避免傷害到人,我們只能把他束縛起來,按時讓他喝藥。
我是愛他的但我想,我需要一點時間接受。
我能把他調教成一個好孩子嗎我可以的,對吧
發生了一件很糟糕的事情,我得病了。
看見這行字時,西黛爾霎時想起,科姆在貨車上講述的、關于這個廢棄小鎮的故事。
特魯迪病逝后,辛克萊不久也郁郁而終。
她沒再仔細看接下來的內容,快速翻閱過去,看見筆記的結尾寫著這樣一行字。
我就要死了,可是我的孩子他還沒有長大。
千言萬語,也不過匯成這一句話。
文森特,我留了一盤光碟,里面有我想對你們說的話。我走后,記得和你兄弟一起看,讓他不要太難過。
筆記本中,第一次出現除了辛克萊之外的名字。
文森特。
這個人是哥哥還是弟弟
西黛爾翻完筆記本,拿了遙控器開始劃視頻進度,也是直接跳到了最后幾分鐘。
病床上的女人面容衰老,神色憔悴,只是笑容充滿了溫和的寬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