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只是個普通人,應該不知道人口失蹤九成九是妖魔和邪祟做的,官府也無能為力。
不過解決不了就算了,還把詢問的人打出來,足以見得平山縣的官府是什么貨色。
頭疼治嘴,腳疼治嘴,哪里疼都治嘴。
在它們看來,只要說不出話,就不會疼了。
不僅不保護自己的子民,反而各種欺辱打壓,當真是惡心到了極點。
徐龍嘆了口氣,示意店小二可以離開了。
太陽西去,曉月東升。
徐龍坐在桌子前面,一盞油燈搖曳著微弱的光亮,將周圍的黑暗驅散。
徐龍前面擺著幾本書,這些都是平山縣的縣志,記載著平山縣近些年來發生的大大小小的事情。
縣志記錄的多少,跟存在的時間長短,官員的能力,地理位置,民風等因素都有關系。
一般情況下,這個城鎮存在時間越長,縣志記錄越多。
官員能力越強,地理位置越好,民風越樸素,記錄就越少。
反之亦然。
因為某些原因,平山縣的縣志僅有最近十年的,但記錄卻一點都不少。
“丁卯年七月,東郊有女子哭聲,三名衙役前往探查,盡皆失蹤。爾后哭聲消失,七日后再現。”
“丁卯年十月,有一乞丐在西郊游蕩,更夫失蹤。”
“丁卯年臘月,城外河中有秤砣漂浮,兩名漁夫”
“”
僅僅丁卯年這一年的記錄,就超過了二十個,那些沒有記錄的呢其他的縣呢整個州呢
十年一百年
人類能夠生存到現在,真的是在苦苦掙扎。
徐龍嘆了口氣,感覺情況比自己想象的還要糟糕。
將縣志合上,伸手打開另外一本書。
“時值子夜,秉燭夜讀,忽聞有婦人喃喃低語,其音纏綿,惹人遐思。書生聞言怒喝,婦人驚懼,避之。”
“銅錘穿云入霄,墮趙王顱。爾后氣血沖霄,血光漫天,虎狼驚懼,鬼神潰逃,蟲蟻息聲,諸人不敢言。”
“”
“氣血沖霄,血光漫天,應該是達到了易血換臟境界的武夫。氣血之力充盈,對邪祟造成巨大傷害。”
徐龍喃喃一聲,“至于書生,應該是靈魂的力量。”
古代的文人讀圣賢書,行圣人道,胸中溫養一口浩然正氣。
諸邪不敢近,鬼神莫能侵。
像寧采臣那種廢物,純粹是對文人的污辱。
當然,只是說的古代,也只是古代的一部分。
現代的讀書人很多沒了節操,純粹為了讀書而讀書。
這并不是讀書人的問題,而是社會不再需要有血性,有骨氣,有擔當的讀書人。
生產隊的驢不需要思考,只要能干活就行了。
“在前列縣陰巢碰到的那個叫蘭壽的老者,他的靈魂就很奇怪。”
徐龍心中思忖,雙眼盯著油燈上悅動的火苗,心思卻已經神游天外。
他似乎并沒有發現,一抹血紅色的影子在窗外悄然出現,又迅速消失不見。
油燈的火光不斷搖曳,徐龍的影子緊貼在身后的墻壁上。
張牙舞爪,似魔鬼在哀嚎,顯得十分凄厲。
一抹血色從身后的墻壁中擠進來,小心翼翼,又十分笨拙,似乎十分費力。
夜黑風高,曉寂無聲。
徐龍怔怔的出神,前方油燈慢慢燃燒,火光輕輕跳動。
身后那一抹血色卻已經完全擠了進來,在悄無聲息的黑暗中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