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的文字依舊如初,在之前無數個日日夜夜里,袁公曾在這座石壁上刻下文字,教授蛋生要造福世人。
蛋生望著師父曾經刻下的晦澀文字,他不免覺得自己愧對師父的教授,重新提起玉筆,凝念起一股意志透出,虛空中又多了幾道字跡顯現。
日復一日,看著鸞鶴如鴕鳥一般的身形又重新瘦了下去,蛋生能感覺到在山腳下還是有前來還愿的人,只是比起之前在天書上勾勒,玉筆在虛空中的作用無疑小了一些。
不過蛋生毫無怨言,他知道是自己的大意導致了天書失竊,他現在睡覺都將玉筆抱在懷中,而他幾乎是夜以繼日地學習著石壁上的文字。
他愧疚的心久久不能平靜,只能讓石壁上晦澀的文字將自己的心思占滿,他從前來還愿的人數中發現,自己用神筆在虛空中提筆勾勒出的文字有效率在慢慢增加。
這無疑是個好消息,這讓他內心的愧疚稍稍減緩,蛋生的神色總算恢復了往日里的一些淡然。
一團禿鷲夜梟形成的黑云朝著云夢山而來,黑云裹挾著濃厚的尸氣,遮天蔽日般的陰影籠罩了山巔上。
天空中集結的妖魔發出極為嘈雜的聲音,這聲音凄厲刺耳,傳播的極遠,到近前來卻仿佛入骨之蛆一般在耳邊揮之不去。
云夢山的紫煙祥云被尸氣沖淡,山顛上的平靜被徹底打破,山澗的鸞鶴與彩鳳被驚的紛紛飛起,而后被天空中濃厚的尸氣所阻隔又緩緩降下。
禿鷲和夜梟在半空中盤旋,鸞鶴們只好展開羽翼在山腰間飛舞,也許是想起之前山魁來臨時的跡遇,山腰處幾聲哀鳴的鶴唳在云夢山響起。
“你們是什么人怎么會來云夢山的山頂上”
“啊天書”
蛋生看著眼前一個渾身穿黑色紗裙的老嫗,從山腳下一步一步踏出,每踏出一步落下便有濃厚的尸氣在她腳下集結,尸氣彌漫在虛空中浮起老嫗,朝著云夢山山頂而來。
他看著云夢山現在混亂的跡象,不須說,肯定是這個老嫗所為。
老嫗頭發花白,臉上起著些許褶皺,半個身子被一股尸氣所籠罩著看不清楚模樣,她捧著天書戲謔地看著云夢山上的一切,對于蛋生的問話,她喉嚨里發出“咯咯”笑道
“咯咯咯不錯,這就是天書不過現在在我的手上”
“天書在我的手里才能發揮作用你問我是誰我就是天地間的真主”
“心術不正的人得到天書只能帶來災禍,天書是用來造福世人,安定秩序,非是用來滿足私欲”
蛋生看著眼前這個黑袍老嫗手上的天書,他毫無畏懼地大聲呵斥道。
“哈哈哈哈,只有凡夫俗子才會用天書來施云布雨,只有大愚若智的人才會將寶物蒙塵”
“你說沒有私欲那你看看,她又是誰”
黑袍老嫗聞言發出一股不屑的尖厲笑聲,隨后的話語像是有魔力一般,在蛋生耳邊炸響。
她神色有些猙獰,一邊將自己尖尖的下巴揚起,表示不屑。另一邊用枯黃的手指指著蛋生身后。
蛋生看著她那副小人得志般的神情心里不由得暗自惱怒,但老嫗的話語像是有魔力一般,在蠱惑著他的心神,憑著直覺,心里驀然生出一股不妙的預感。
瞥了瞥黑袍老嫗枯黃的手指,長長的指甲直直地指向身后,蛋生有些惴惴不安地回過頭去。
“唳”
一聲凄厲地鶴鳴響徹山頂,鸞鶴巢穴中頓時被拋出幾具鶴尸,無數白羽被勁氣拂起在空中紛飛四散,待兩個呼吸后鶴羽落盡,一雙明亮的大眼出現在蛋生眼前。
嗒嗒嗒
水滴墜落地面的聲音悄悄響起,一個少女眨巴著雙眼站在鸞鶴的尸體面前。
她小手上長著長長的指甲,而此刻手中握住的是一顆還在微微跳動著的血紅心臟,心臟每跳動一次擠壓出的鮮血從指縫中透出,順著長長的指甲滴落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