暢靈之脈一脈單傳,從來都只有一個。
寧知意泣不成聲,“當初我和陸家老祖沒有告訴別人,暢靈之脈只能一脈單傳,就是想給某些人希望,想讓他們等一等,將來能找好多好多,能能公平分配。”
那些有意于暢靈之脈的人會愿意等的,相比于馬上拼殺,只搶一個,不如彼此罷手,等更多更多。
只要有百年的緩沖,她的后人就可以徹底隱藏在凡人界。
寧知意擦了一把眼淚,抬起頭看向芙晚,“人算不如天算,我從上泰界跑到無相界,明明可以偷著來的,可是,當年的寧家老祖和殺神陸望有過約定,只能暴露血脈。”
什么
芙晚沒想到,這里面還有陸望的事。
“我不知道,陸望前輩到底查覺了什么,非要試探天道,甚至不惜拿自己的血脈后人來試探天道。”
寧知意努力按下翻涌不絕的各種情緒。
因為如果沒有陸望,寧家早就絕嗣,她更不可能平安到達無相界。
也許
更不可能有林蹊這個被天道眷顧的后人。
寧知意不知道,陸望在見到林蹊后,感覺到了什么,或者說,找到了天道的什么漏洞。
她只知道,她無法面對無想。
“我不知道怎么面對無想,她是無意中插進來的。只要想到她,看到她,我我就無法靜心。”
寧知意向芙晚求救,“她是無相界那一輩中,屈指可數的天才,她現在的樣子,我我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是她自己有意為之。”
有意為之
芙晚若有所思,“師妹的意思是,她分裂了自己的人格,甚至借用分裂的人格,以另一種方式在修煉”
“是”
寧知意抖著手,給自己灌了一口酒,“我怕我自己的亂入,打亂了她的節奏,更影響了她的心境。”
是個人,也許都無法接受,她所愛的,所追求的幸福,最終毀在愛人所謂祖宗與天道的弈棋上。
“我已經毀了她一次,不想再毀她第二次。”
如果那樣,就不止是心魔,還是終身的折磨。
到了那時候,寧知意真不知道,自己所堅持的,所追求的一切,到底算什么。
“行”芙晚溫聲,“在無想的事上,是我魯莽了。”
她本來想幫師妹的,結果看樣子,反而影響了她的心境。
雖然憋在心里的話說出來,相對來說會輕松些,可是,師妹一家,錯過了太多人,根本就無可解。
“回頭師妹還是帶莫驚鴻她們回宗吧這里的事,我和文遙幫你看著。”
叫撿拾的小丫頭,她已經知道是誰了。
沒有那個小丫頭,驚鴻和所有在雙盟坊市進到天渡境的孩子們,大概都回不來。
只看在此點上,能助那孩子的,她也一定會助。
“陸望前輩當年對神水宮有恩,他的后人,神水宮能助的,也都會盡力。這件事,就到此為止。”
“多謝師姐”
寧知意又灌了一口酒,“另外,我還想問一句,忘川河水的寒毒,這世上真沒有解的辦法了嗎”
芙晚輕輕搖頭,“神水宮沒法解,但是,修仙界能人異士向來多,集思廣議之下,也許能找到辦法。就算找不到辦法,身上常佩火系靈物,也能減輕寒毒帶來的痛苦。”
而且,林蹊的情況,又跟別人不一樣。
“撿識鍛體有成,當初我為她推宮過血的時候,她比我想象中早醒了好幾天,她的功法也有些特殊,師妹不必太過憂心。”
憂心也沒辦法。
好在不會影響進階。
“如此,這里就托付給師姐了。”
寧知意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玄幽殿那里的萬元陣還未布置完全,”她的后人還要在這里過日子,“如果成了,還望師姐能把嚴重性,跟無相界這邊的人說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