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記得你那個存留的軍棍么”
“別打我,我會壞掉的。”我特別真誠地抬起頭看著肖不修,認認真真地說“你已經打壞過我一次了,如果這次再打壞了,我可能就不會好了,那如果我不好了,也就不能幫你干活了,你就會變得更加辛苦了。”
“我可以直接殺掉你,省了很多米飯錢。”這話說的,陰慘慘的。
“可以啊,殺了吧,我也省的吃飯了。”我一臉的不在乎,“反正你手底下的冤死鬼也不少,不多我一個,不少我一個。”
“你果然不一樣。”肖不修也很認真的說。
“是啊,我和你們都不一樣,因為我沒吃飯。”我很反感他這種喜怒無常的情緒,搞不懂他每一步要做什么,在想什么。人和人之間,貴在交心。即便是同事和上下級關心,都是為了一個目標,怎么還可以這樣每天都威脅我七八遍要要了我的性命呢。
“走吧,上馬車,我帶你去吃飯。”肖不修變臉變得太快,連陳一陳二都一臉的愕然,完全搞不懂這位肖大人又是唱的哪一出。
南廠的馬車自然能夠在宵禁的夜里行走,車輪上還包了棉布,所以沒有任何聲音。這愈發漆黑的夜里,忽然令人感到了一絲寒冷。我坐在馬車里問肖不修“去哪里吃飯”
“到了就知道了。”
“哦。”我又問道,“皇上同意我去查案了用肖小七的身份”
“嗯。”他端坐在車里,黑色衣襟有一小塊污漬,看起來不太正常。
“是什么”我問他。
“血。”
“我去,誰的血”
“大約是禮部某個官員的吧”
“你們做了什么”我吃驚地問道。
“小滿祈福出了這么大亂子,必然有人要擔責任。禮部抓了幾個人,當場殺掉了”他的表情很冷淡。
“別啊,事情還沒查清楚,這么著急殺人,你們過分了哈”我大約也是著急了,口不擇言。他挑了挑眉看著我,說道“那你覺得這個事情要怎么處理如果連安全都不能做到百分百的保證,以后皇家的人還怎么出行大月國的各項活動的保護措施還管不管用殺一儆百,這個道理應該明白吧”
他這說法,居然讓我啞口無言。但又覺得不應該這樣我張著嘴想了半天,也沒有說出反駁的意見,只好又長嘆一聲轉過身去。這一天真的太漫長了,從天未亮,到天已黑頭,我在這一天經歷了什么,我都已經記不清楚了。
小滿是節氣,也是我的生辰。這個初夏的夜晚,月在遺它的憾,麥在灌它的漿,風在送它的香氣,該付出的已付出,該盡力的已盡力,我還能做什么呢坐在玉面修羅的身邊,身體跟著馬車輕微晃動,我忽然覺得人生真的是一場無奈的奔赴,奔向哪里誰都不知道。只能心安理得的自處,并等待即將到來的風風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