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夢里不知道為什么,老有人喂我吃飯,跟我說話,一遍又一遍。但是,我就是看不清楚這些人的臉。我不是臉盲癥啊,怎么就不記得這些人的臉長什么樣子呢
醒過來的時候,聽見有人在砸門。看來我是被砸門砸醒的,而不是我自己主動醒的。身上還是那身衣服,坐在床上定了定神,正想著自己去開門,結果門已經被砸開了。壓根也沒在里面鎖上,一推就開。
我一臉的黑線,我發現我這南廠的東廂房,大家進出都很隨意。估計都沒有人把我當成姑娘,萬一我要是換衣服呢,出恭呢,就這么大搖大擺地推門進來,也真是夠夠的了。以后我要在門口貼個條,寫上請敲門
其實也不對,就算敲了門,我在睡著,也聽不見。哎,真是鬧心。
我還在迷迷糊糊的階段,陳一已經跳了進來,大聲說道“趕緊走,那個糊涂的郭大人把秦老漢給押入大牢了,說是要現在就斬了。”
“啥他是兇手不太可能吧”我摸了摸臉,確認自己的確是醒著。“我能先洗個臉么”
“別洗了,說不準你洗臉的功夫,人都被殺了。”陳一拖著我走。嘿,最近這些人都喜歡拖著我走是吧,我自己不會走么不對,我昨天是怎么回來睡的肖不修把我拖回來的我的記憶只停留在馬車上了,其余的全都不記了。
是不是我當年從墻上摔下來之后,后遺癥一直延續到了現在一時間,我腦子里反應出好多問題,都沒有答案。
陳二駕著馬車在門口等我,看到我出來,不由分說就把我塞了進去。然后呼呼地駕車跑了起來。“早上,郭大人就把金百萬找了過來,金百萬一開始還不想來,但是衙役們硬是把他弄了過來。結果一看到這身嫁衣,金百萬就不成了,確認是他二女兒的,然后就哭得不成了,喊著讓兇手償命之類的。郭大人一看這種情況,就先把秦老漢給抓了。秦老漢也很緊張,一直喊冤。可是,郭大人說就是秦老漢殺的人,要他立刻償命。”
“郭大人是想破案想瘋了吧”我也有點急,他是不是想速度破案,然后給自己離任走人有個圓滿的結尾。但目前事實和證據都不清楚的情況下,匆忙斷案,這實在是糊涂啊。
“快快快,趕緊去看看。”我在馬車里胡亂擦了擦臉,理了理頭發,開始精神抖擻的準備戰斗了。
趕到京畿府的時候,看到的絕對是血腥的一幕。秦老漢的屁股被打的皮開肉綻,已經沒了喊冤的力氣。有昨天跟我一起翻看卷宗的文書看到我進來,立刻匯報了一下情況。說是金百萬認領完衣服后,郭大人就開始審秦老漢,還上了大刑。秦老漢這歲數了,哪里經受得起這樣的折磨,就先承認了自己藏匿了金百萬的二女兒,然后藏起了這套嫁衣,打算換錢花。然后,他二女兒自己又失蹤了,他找不到,也不敢吱聲。
郭大人一聽就說“秦老漢就是兇手,不用再找兇手了”
這文書還算是明白人,一聽就覺得有問題,但又不敢當著郭大人的面說他錯了。只好偷偷找人去南廠找我報信,讓我趕緊過來看看情況。
不過,說起來我這個身份不過是南廠的侍衛,還沒有正經的官職,所以要我打斷郭大人審案子,還是挺難的事情。可是,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秦老漢有可能被打死,也令人十分不忍心。我沖進去的時候,郭大人已經看到了我。我只好硬著頭皮跟他說“肖大人說一會他要過來審案,請郭大人等一等。”
“哦。”這郭大人本來就對肖不修有一肚子氣,對于我們這些侍衛來說,態度就不會太好。不過啊,我看這郭大人也是活膩歪了,居然還想趕鴨子上架,自己破案。雖說我還沒有破過太多的案件,但很明顯這個事情已經牽扯到了皇家,牽扯到了宗教,就已經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結案的。他呀,還是趕緊離任回家種地吧,或許還能夠保平安。否則啊,小命就沒有了。
“先把犯人收押。把傷口處理一下,別等著肖大人過來的時候,人犯死了。”我盡量做到面無表情,公事公辦。但在心里也是挺看不起郭大人的。其實,肖不修才不會來呢。剛才出門的時候都沒有看到肖不修的馬車,就證明他又一大早出去了。
“肖大人什么時候來”郭大人問我。我瞪了瞪眼睛,狐假虎威地說“這個卑職不知道,只是肖大人說要來,就必然是大事情。請郭大人還要好好接待才成。”可能這個陰陽怪氣地勁頭刺激到了他,他恨恨地看著我,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