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奐烔并不知發生了什么,依然按照日常的約定,到冷宮來送書。但此時已經覺得身體不適,在矮塌上休息。氣血上涌之時,早已經迷亂了心智。前來送被子的李真兒只能說是倒霉,剛好遇到,被神志不清的兆奐烔撞死。肖不修是剛好見到案發,直接一劍取了他的性命。
始作俑者便是玉珍和瓔珞,但瓔珞是最終刺入銀針者,罪不容赦。她倒是一點沒含糊,直接全都認了下來,并沒有責怪玉珍一句話。倒是玉珍,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沉默地趴在地上,閉著眼睛。要不是馬茂春說這人還有呼吸,嚇得我以為她的服毒自殺了呢。
這事情也不太好處理,因為涉及到權貴家族之間的隱私,兆奐烔又是這樣死的,現在連是否將案情細節公之于眾的問題都不太能說的出口。皇上把白御醫和白管事叫到了身邊,低聲細細詢問了一遍有關男人死時的盎然生機的狀況。這兩位老人家倒是講的十分仔細,不過聲音很低,我基本上都聽不到了。
馬茂春把人全都捆好了,張公公還是好心將瓔珞的衣服又穿上了。他回頭問我“我的小主子,下次可不要讓奴才去脫人家衣服了,搞得奴才都沒形象了。”
“哦。”我點點頭,“下次換您給嫌犯穿衣服如何”
“那可別,我可不敢了。”張公公還是挺規矩的,“敢問小主,如何肯定這瓔珞里面穿的紅衣”
“今早她起身低頭與玉珍說話的時候,我隱約看到了。這白衣和紅衣其實還是明顯的。只是兆家這白衣質量好,不會內透出里面的顏色。”我看了看瓔珞,她聽得也很是仔細。我走到她的身邊,“其實,這事情是你們三個人之間的事情,何苦要拉上我的李真兒送命呢你昨晚和今日執意要找的也是這根銀針吧根本不是什么戒指,而是你知道這根銀針在兆奐烔的體內,在更換棺槨的時候,可能會被人發現異樣。終究啊,棋差一著,讓我昨晚來攪和了一下。但你有沒有想過,就算不是我來,或許那白管事也會看出端倪的。”
瓔珞還是看著我,也沒有想說話的意思。
我也沒什么話想對她說了,既然都成了這個樣子,就等著皇上去判定下一步要如何處理了。當然,我的要求也很簡單,放了肖不修就好了,其余的事情我也不管了。
不過,皇上不許我出門,說要留在他身邊等一下,因為他也要趕緊和老兆大人商議出一個結果來。并且,他速速把陳志典給叫了來,又連同白御醫立刻議事,要趕緊結案才好。否則這個影響的確是太過惡劣了,大月國的名聲都會臭掉的。
玉珍和瓔珞已經分別被看押起來,其他人等還都在外面候著,不得入內。兆奐烔的尸身已經裝殮進了新的棺槨之中,蓋子并沒有蓋上,還露了一個縫隙。按照風俗,直到入土前的最后一刻,才能夠釘死棺材板。
白管事與我坐在院子里,他拿出了一個小酒壺,要我喝上一口,說是要暖暖身。我只好又特別客氣地從另外一只袖子里掏出了一個小紙包,這里面也是五香牛肉干。他橫了我一眼,也絲毫沒有客氣,捏了一小塊放在嘴里,細嚼慢咽,表情很是享受。
我就悄聲問“我基本上判斷還是對的吧盡管這事情挺狗血的,但是連蒙帶猜的,也算是找出了真兇。”
白管事又喝了一小口之后,才慢慢說道“這個思路是對的,觀察得也很仔細。一個未出閣的女娃娃居然這么仔細地看男人的那個部位,也的確是很不害臊的。”
“破案破案,一切為了破案。”這事情我能怎么辦,的確是很尷尬呀。但是,如果不是發現了此處的端倪,我就任由兇手還在拉我的小手手么反正我是忍不了的。
“天下之大,什么事情都會發生。嫉妒使人智昏,再聰明也會有破綻。人活著,就真的是沒意思的。”白管事的表情很微妙,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又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