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八點半，楚氏集團辦公樓大廳的各個入口已經排滿了上班的員工。
打卡完進入電梯，一路往上，電梯門在每一層樓打開，都能聽到員工們打招呼或分享早餐的笑鬧聲。
及至停在頂樓，寂靜的針落可聞。
秘書們走路時躡手躡腳的，哪怕腳下鋪著地毯，依舊擔心高跟鞋發出一丁點聲音。
走廊盡頭的辦公室，是副總裁楚靳年的辦公室。
這一年，無論是出席媒體記者會，抑或者公眾場合介紹起來，楚靳年的銘牌前寫著的都是執行副總裁。
可楚氏集團上下都知道，那不過是個稱呼而已。
即便老楚總出現在集團，當家做主的依舊是楚靳年。
如果說去年是楚氏集團血雨腥風的一年，那么今年，算得上是凄風苦雨了。
幾乎是從年初七上班開始，楚靳年像是住在了公司一般，幾乎沒見他走出過集團大門。
隨之而來的，是從前鼎盛的趙氏激流直下。
“楚靳年，楚靳年”
“趙小姐，沒有預約，楚總是不會見”
嘭
辦公室門被推開的時候，一陣疾風橫沖直撞的沖了進來。
黑色書桌后，真皮座椅緩緩轉過來，露出了楚靳年那張一夜未睡透出極致疲憊的面孔。
可即便帶著倦意，依舊讓人不敢直視。
“楚總”
特助神色拘謹，“前臺有嚴格遵守非預約不得入內的規章制度，但是趙小姐闖進來了，安保”沒敢攔。
“知道了，下去吧。”
楚靳年一句話，特助松了口氣。
一邊請滿面怒氣的趙晴空坐，一邊泡好兩杯咖啡送了進來。
四月的泗城已經春暖花開。
趙晴空卻像感覺不到一絲暖意似的，目光幽冷的瞪著真皮座椅里的男人，“你知道了我去找過她，所以，你是故意要搞垮趙氏，對不對”
“對。”
楚靳年答得坦誠。
得到確認，趙晴空臉色異常難看的瞪著面前的男人。
眼里盡是血絲，即便眉眼間都是倦意，依舊遮掩不住他身上透露出的衿貴和從容。
楚靳年迎上那雙夾雜著愛意和恨意的眸子，聲音沉靜的毫無波瀾，“從你出現在巴黎，出現在她面前的那一刻，你就應該知道，會有這一天。”
“怎么，后悔了”
楚靳年端起咖啡杯握在了掌心里。
咖啡的馥郁香氣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即便只是一縷，趙晴空也分辨的出，那是卡布奇諾。
唐慕林喜歡的，甜膩膩的咖啡。
一顆心頓時像是泡進了苦水里。
見完唐慕林，她就回泗城了。
沒幾天，就在vit遇到了楚靳年。
男人優雅從容，眉宇間依舊掛著那絲和煦的笑，就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般。
看到她，也是一句彬彬有禮的“趙大小姐”。
沒等趙晴空想好，她該帶著怎樣漫不經心的驚艷出現在他身邊，繼而一步步走進他的心里取代唐慕林的位置。
趙氏出事了。
先是幾個合作了十多年的供應商半路掉鏈子。
繼而，大批訂單被取消。
短短一個月，趙氏的股價一路直跌，成為國內經濟板塊那些磚家們評頭論足的存在。
“對，我后悔了”
頭顱依舊高傲的仰著，趙晴空的眼睛里全是支離破碎的悔意，“只要你放手，我訂最快一班飛機去巴黎，我當面跟她解釋，好嗎”
“呵”
楚靳年冷笑，“抱歉，晚了”
一顆心沉到了寒潭潭底。
趙晴空看著楚靳年，忽然覺得，她好像從來沒認識過這個人。
聲音里有了顫意，“我要怎么做，你才會放過趙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