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舊的房子，隔音算不上好。
依稀能聽到男人酣睡的呼嚕聲，除此之外，再什么聲音都沒有。
壁虎一樣趴在窗口等了半天，也沒等到屋子里有什么動靜。
葉晚知道，季成凌沒回來過。
手機嗡的震了一下，葉晚動作麻利的從墻上躍下。
打開手機，正看到黑巖發來的“9，家具廠”。
九點鐘方向的家具廠。
葉晚腳下輕動，一個黑影縱了出去。
破舊的廠房里，亂七八糟的擺著些柜子桌子，還都是些殘次品。
一路過去，不是碰到胳膊就是踢到腳。
隨便碰到哪兒，都是一身的灰。
季成凌提著小包子，一邊走一邊罵，“你特么找的這什么鬼地方這有下腳的地方嗎”
“行了，你就將就下吧”
季彭飛嘆氣，“咱奉城這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能給你找出什么ktv包間或者酒窖之類又高大上又舒服的地方嗎”
回頭看了一眼還沒醒過來的小包子，季彭飛皺了下眉，“你別再搞他了，反正嘴巴封著也弄不出什么動靜來。回頭弄死了，一分錢都拿不到。”
正準備把小包子丟墻角里，季成凌手下一輕，順手放在了桌子旁。
“你打算要多少錢啊”
吱吱嘎嘎的聲音中，季彭飛把廠房角落里拾掇出了一片能坐的地方。
季成凌撩起眼皮掃了他一眼，“你想要多少”
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的，季彭飛傻呵呵的笑道“要是能有個百萬，讓我這輩子衣食無憂，我就知足了。”
“可以啊。”
季成凌拿袖子擦拭著手里的匕首，噙著冷笑說道“那我要一千萬，給你五百萬。”
仿佛馬上就要有一大筆錢到手了，季彭飛手下動作更麻利了。
心里罵了句“蠢貨”，季成凌瞥向小包子時，目光里盡是血色。
他不但要錢，他還要她的命
毀了他的人生，那就拿命來賠吧。
就算搭上他這條命，也值了
“都安排好了嗎”
生平第一次做這種事，還是親自做，季成凌心里莫名有些不安，“你跟他們都怎么說的”
“說好了說好了”
季彭飛找了個背風的地方，籠著袖子坐在了軟綿綿的木屑堆里，“二強他們說，五點從網吧出來，就去各條街上守著。但凡看到外地車牌和生人，第一時間通知我。”
“你放心吧，別說警察，就是只外地的蒼蠅，絕對都放不進來。”
有風吹過，大門的位置輕輕的吱呀了一聲。
季成凌猛地抬頭看了過去。
昏黃的廠房里一覽無余，只廠房的門半掩著。
噗通狂跳的心一點點安定下來，季成凌回頭，“你去外面看看有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回來把門鎖好。”
熬過了白天，鎮子上只要沒有動靜，他就可以把他海外的賬號發給葉晚，坐等收錢了。
錢只是個噱頭。
葉晚必定會露面，來帶小崽子回去。
到那時
沒等季成凌想清楚，見了葉晚他該怎么收拾她，好報了她施加給他這么多屈辱和痛苦的仇。
手機叮鈴鈴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