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不知道王文為什么話說了一半就不說了。
她也沒多問,臉上露出感激笑意。
“沒什么不習慣的,工作也習慣了,謝謝王同志關心。”
這個年代的人大多還是寬厚溫良的。
即使心里有不滿,也不會怎么樣,最多也就是不搭理。
就比如傲嬌別扭的周佩瑜同志。
王文不知道臉上該露出什么表情,只得干巴巴地笑道
“那就好,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說,大家都是同事,不用客氣。”
對廣播站的同事,林棠還是很滿意喜歡的。
省心的同事,讓人身心都輕松呀。
林棠莞爾一笑,“好,謝謝大家。”
楊篤剝了一顆糖,塞進嘴里,不見外地說
“我很好說話的,不管什么事,只要一塊糖,讓我給你割麥子都行。”
王文無奈地笑道“你可真出息啊,一塊糖都能把你賣了。”
“那也要看是誰呢。”楊篤呵了一聲,“你最起碼得一包,我才會勉強幫幫你。”
說著,看向林棠,刷好感度,“要是林棠同志,一塊就可以。”
他才不承認自己是畏懼林同志的武力呢
王文那你可真是棒棒噠呢
“我還怕你割著割著,在地里睡過去呢。”王文懟了回去。
楊篤臉一黑,嘴角輕抽。
這是在詛咒他吧
辦公室的氛圍好得不像話,周佩瑜臉上的冷漠都淡了。
不怪這個年代的人羨慕坐辦公室的。
確實該羨慕。
不用下苦功,只是動動筆桿子,要么處理一些雜七雜八的事,一天就過去了。
下午六點,天還沒黑。
下工的紅歌準時響起。
歌一唱,沒過多久,一群人從廠房里涌出。
人山人海。
林棠不喜歡跟人擠,因此她寧愿多等一會兒。
也就十來分鐘的事,她表示不著急。
林棠還沒出辦公室,秦素卿找她來了。
一進門,她美滋滋地開口,“棠棠,我就猜到你還沒走。”
“我想等人少點兒再走。”林棠回了一句,問道“你怎么來了”
秦素卿坐在她對面,手托著下巴,嬌俏地笑。
“來看你呀,我明天又要外出了,大概有幾天見不到了。”
說著,她突然提到了玻璃廠的事。
“對了,你上次不是問玻璃廠的事嗎。要是有機會,我順便幫你問問。”
林棠眼睛倏地一亮,“好啊,別忘了把電話要一下。”
秦素卿擺擺手,“嗯嗯,你放心吧。”
說完正經事,她嘆了一口,一臉遺憾地摸了摸臉。
“本來還想著過端午前不會再出去了呢。
你再見我的時候,可能會看到一個黑得發亮的小土妞。
希望你到時候還能認出我來。”
外出就意味著到處跑。
跑來跑去的,這張還沒完全養回來的臉皮,還怎么可能白嫩得起來。
想到越來越糟糕的皮膚,秦素卿就想流淚。
再一想月底的端午節,她心里吧嗒吧嗒的在滴血。
秦素卿看著林棠白白嫩嫩的小臉,那叫一個羨慕。
“棠棠,你皮膚真好。”她將臉湊上去,羨慕地說道。
上學的時候,棠棠雖然穿著土,身上又打滿了布丁,但也是數一數二的好看。
現在穿著碎花上衣,一條黑褲子,腳上踩著小皮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