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交車平穩地向前行駛,正值深秋的午后,陽光透過車窗照在齊樂人身上,暖洋洋的。如果不是鄰座的姑娘正哭哭啼啼地和電話那頭的男友吵架,這應該會是趟令人愉快的出行才怪。
任誰在提著手提電腦去修的時候都不會覺得愉快。令齊樂人疑惑的是,他只是玩了個幾乎對配置沒要求的游戲,結果電腦就這么不明不白地黑屏了,簡直匪夷所思,這才買了幾個月呢
不過那游戲還真挺恐怖的,齊樂人心想。
這游戲的名字很大眾,叫做噩夢游戲,前兩天他在逛游戲論壇的時候順手下載的,名字普通,連個游戲截圖都沒有,他已經做好了玩一款渣作的心理準備,結果游戲卻給了他一個不小的驚喜。
作為一個不太死忠的恐怖游戲愛好者,齊樂人玩過的恐怖游戲不多,但也不少,基本的鑒別能力還是有的,這款游戲除了劇情體驗外,最讓他滿意的就是存檔位極多,他發揮了一個存檔狂魔的專業素養,一個存檔點都沒有放過,從頭存到尾,估計存了百來個檔,而且還是不覆蓋的那種。結果游戲依舊以be線通關,屏幕右上方還跳出一條提示“解鎖成就存檔狂魔。”
齊樂人滿臉黑線,竟然還有這種鬼一樣的成就。
緊接著游戲又跳出了提示“是否重新開始yerno”
齊樂人想也不想地就選了yes,然后鼠標輕輕一點,電腦黑屏了,任憑齊樂人怎么重啟都不管用,他只好把手提電腦往袋子里一裝,郁悶準備去電腦城修理一下,路上還檢討了一下自己,莫非是因為下載了盜版游戲損害了人品。
鄰座的姑娘依舊在哭,電話那頭的男友似乎不耐煩地吼了一句什么,她終于爆發了,歇斯底里地吼了起來“分啊,分就分啊你以為我多舍不得你啊這胎我墮了送你,我不會讓你和那個賤人好過的”
說完她掛了電話,捂著臉嚎啕大哭了起來。
車廂內的氣氛十分尷尬,齊樂人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往包里掏了包紙巾遞給那姑娘,結果對方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你假好心”
無辜中槍的齊樂人,尷尬地收回手看向窗外,默默在心里吐槽他自己一條單身狗何必摻和情侶的破事兒。
車窗外的風景飛快地倒退,齊樂人眼前忽的一花,一輛卡車好似憑空出現一般,以極快的速度沖了出來一頭撞上了來不及剎車的公交車。
轟的一聲巨響,公交車內的乘客猝不及防地向前方倒去,齊樂人早發現了幾秒,雙手下意識地抓住了前排的座位,但那慣性太大,他還是一頭撞上了前排椅背,在一片尖叫聲中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齊樂人是被耳邊滴嘟滴嘟地救護車聲吵醒的,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一張放大的臉正湊近了觀察他。
“哇”兩人同時叫了起來,又很快閉上了嘴。
齊樂人一頭坐了起來,額頭上還一陣陣地抽痛著,一個醫生坐在他旁邊,看起來是隨救護車來的急救醫生“你還好吧”
“還好,有點暈。”齊樂人摸了摸額頭,上面已經被簡單地包扎過了。
“剛才你坐的公交車出了車禍,你撞了頭,可能有點腦震蕩,最好去醫院觀察一下。”醫生說。
齊樂人不太樂意,去醫院那就得花錢啊,他覺得自己就磕破了頭,應該沒那么嚴重。他看了醫生一眼,卻被這個醫生的臉驚了一下。
“未成年人也可以當醫生你大學畢業了嗎”齊樂人遲疑地問道,眼前的人看起來最多讀高中,不會更大了,說在念初中都有人信。
醫生瞪了他一眼,有些生氣道“我今年都二十七了博士畢業的工作三年了”
齊樂人肅然起敬,原來這是個學霸
頭還暈著,齊樂人于是又躺了回去,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醫生聊天,這個醫生姓呂,上學早還跳過級,二十四歲就博士畢業了,進了x市第一人民醫院,轉科兩年定在了內科,因為臉嫩聲音軟常年被當醫院吉祥物,廣受護士們喜愛然而至今沒有女朋友,呂醫生似乎對此耿耿于懷。
同病相憐啊,齊樂人憐愛地看著他,有點欣慰。
一陣困意襲來,齊樂人打了個哈欠,呂醫生好似被他傳染了,靠在車內也打了個哈欠,還嘀咕了一聲“好困”。
救護車有節奏的滴嘟聲中,齊樂人睡意朦朧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