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遇見了一個女人。
那是一個她至今都不知道該用何種詞語去描繪她美貌的女人,夕陽下,她安靜地站在一棵枯萎的巨木下,腳邊匍匐著一具鮮血淋漓的尸體,她看著她,那眼神說不出是冷漠還是溫柔,但是只是被她這樣看著,她就已經忘記了一切,甚至忘了她腳邊還躺著一具尸體。
“你不是被選中的人,為什么會來到這里”女人這樣問她,聲音曼妙優雅得如同沐浴在晨光中歌唱的百靈鳥。
“我來找我的姐姐。”伊莎貝爾回道。
聽到她的回答,女人露出了一個似是微笑的神情,那微微勾起的嘴角讓她從完美的雕塑化為了一個鮮活的人,她輕快地說“現在還不是你該來的時候,三年后再來吧。”
聽到她話語,伊莎貝爾像是著魔了一樣,情不自禁地就應允了。意識開始模糊之時,她掙扎著問出了最后的問題“你是誰”
那個女人依舊平靜地對她微笑,卻說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回答“我是你將要侍奉的人。”
說完,她將手指輕輕點在了嘴唇上,笑容神秘而魅惑“勇敢的小姑娘,你要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啊。”
回憶就到這里戛然而止,之后伊莎貝爾在自己的床上醒來,失去了那段記憶,直到在地宮中,她看到謝婉婉的血淋淋的尸體,終于想起了三年前叢林中的那一幕。
齊樂人震驚得啞口無言,半晌才喃喃道“難道你見到的人,是欺詐魔王”
伊莎貝爾捂著臉,顫抖著說“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誰。”
齊樂人看了寧舟一眼,她微微蹙著眉,似乎在沉思。
“如果三年前欺詐魔王真的來到了獻祭中,那就可以解釋為什么上一次的女巫會死得如此慘烈。”齊樂人回想了一下石壁上一條條血淋淋的提示和他遇見過的那幾個女巫,腦中已經模糊地將事情串聯在了一起。
出于某種目的,三年前欺詐惡魔偽裝成普通人加入到了任務中,樂于看到人類紛爭、欺騙、絕望的她玩弄了那一群可憐的女巫,挑唆她們自相殘殺,他還記得伊莎貝爾的姐姐是被關在鐵棺中活活用鐵水澆灌殺害,她說過“我沒有傷害她她欺騙了你們”,這個“她”指的恐怕就是欺詐魔王吧。還有那個制造了幻境的愛巫,她在求而不得的愛中扭曲,不斷殘害其他的女巫,恐怕也只是欺詐魔王的游戲。
但是葉俠是怎么回事三年她也參加了獻祭,然后活了下來一者她可能就是上一次獻祭的最終勝利者,二者完成獻祭的另有其人,她只是幸存了下來。可不管如何,她活了下來,而且三年后再次回到了這里,然后死在了謝婉婉手中。
這太古怪了,根本不合常理,一個在欺詐魔王操控下的任務里存活下來的人,沒道理就這么簡單地死在這一次的任務里啊
齊樂人越想越多,兩眼放空地看著前方,寧舟就站在那里,靜靜地看著石壁上的文字,只是一個背影,就輕而易舉地吸引了他的視線。
齊樂人忽然想起他在幻境中和“葉俠”說話的情境,那時候,“葉俠”對他說
不管是真正的自己被愛著,還是虛假的自己被愛著,只要是被愛著,都是幸福的。有時候愛情就是情不自禁、身不由己,哪怕明知道不可能,也不會輕言放棄。
那個“葉俠”,到底是不是她本人她所說的不可能的愛情,究竟獻給了誰
一片寂靜中,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哎呀,終于找到你們了。”
齊樂人差點從地上跳了起來,聲音傳來的方向是殿堂的大門,一個半透明的虛影站在那里,就像是地宮里無處不在的游魂。
陸佑欣的幻影抱著手臂站在那里,氣定神閑地看著他們,聲音機械地說道“恭喜你中了幸運獎,我這個好心人來最后一次日行一善了。告訴你三件至關重要的事情,你能不能活了離開這里就看這次了。”
“陸佑欣”齊樂人的聲音都失了真,無論怎么看,眼前的人都不像是個活人,而是一具靈體了。
陸佑欣像是聽不見他的說話聲,神情睥睨,聲音呆板地繼續說道“第一,我已經死了。第二,殺我的人看起來是謝婉婉。第三,她會靈魂轉移,她搶走了我的身體。綜上所述,兇手是葉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