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你是怪物”瘋夫人突然驚恐地尖叫了起來,渾身顫抖。
齊樂人站了起來,雙眼放空,一步步向她走去。
瘋夫人駭人地嘶叫了起來,女妖一般的高亢聲音中,四周熄滅的燭火再次亮起,將這件偌大的地下室照得通火通明,這耀眼刺目的搖曳燭光中,無數影子再次復蘇,像是潮水一般涌向齊樂人。
齊樂人還在往前走,那些瘋狂的影子仿佛狂風中的樹枝一般搖晃拍打,可是在接觸到齊樂人的一瞬間卻好似被看不見的屏障阻擋,無法纏上他,只能在他身邊徒勞地掙扎扭動。
低等的魔物,呵。
齊樂人的腦中響起一個不屬于他的聲音,或者說那根本不是聲音,只是一串突然在他腦海中出現的意識,他知道它在說什么,即便它沒有將意識訴諸語言。
他的殺戮之種,在說話。
齊樂人意識到了這一點,可是如今被控制的大腦和身體卻無法對他意識到的問題做出任何反應,它就像一封寫好卻忘了被寄出的信,無法獲得收信人的回應。
他來到了瘋夫人面前,右手死死卡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提了起來。
滿臉血痕的瘋夫人張大了嘴,她的雙腳已經脫離了地面,面容猙獰扭曲,渾身的重量維系在她脆弱的脖子上,隨時都會折斷,她的雙腿掙扎踢蹬著,可是力量微弱。那些瘋狂的影子們環繞在她身邊,隨著她的掙扎扭動變幻著恐怖的形狀。
可是這一切都失去了作用,齊樂人嫌惡地丟開了鑲嵌了圣潔符文的匕首,金屬匕首落在地上跳動了兩下,安靜地睡去了,而他掐著瘋夫人脖子的手越來越用力,如同鋼鉗一般合攏清脆的嘎嘣聲響起,掙扎不休的瘋夫人渾身一顫,身體軟了下來。一股惡魔之力從她的身上涌出,沿著齊樂人的手被殺戮之種吞噬殆盡。
齊樂人松開了手,看著她化為一攤死肉,然后在燭光中飛快地朽爛成一堆白骨。
快醒過來。
醒過來啊
被困在意識深處的他呼喊著,齊樂人的手指抽搐了一下,他在努力和殺戮之種爭奪身體的控制權,可是不像上一次激發殺戮之種,這一次它吸納了新的惡魔之力,變得愈加強大,也愈加貪婪。
他最多只有幾秒鐘的機會,齊樂人突然爆發,一頭撞在了粗糙的墻面上,劇痛讓他瞬間清醒,那盤踞在他意識中的殺戮之種不甘地退去了,理智和控制力再一次回到了他的身體中。
齊樂人癱坐在地上,額頭上緩緩淌下了鮮血,糊了他半張臉,可此時他已經顧不上這些了,疲憊感從心底涌了上來,讓身體變得遲鈍。
血液流過嘴角,腥咸的味道。偃旗息鼓的殺戮之種似乎又蠢蠢欲動了起來,齊樂人從包裹里拿出圣水抿了一口,又將它壓制了回去。
圣水中那股圣潔的力量又給他的身體注入了些許的活力,至少他有力氣站起來了。
頭上的傷口不嚴重,齊樂人直接用毛巾捂上,準備待會兒出去讓呂醫生簡單包扎一下,盡量還是不要浪費他的技能了。倒是手臂上那道自己劃開的傷口有點深,他用繃帶纏緊了以免大出血,試探性地張開手掌又握拳,發現沒有損傷到神經,看來不會太影響戰斗。
撿起剛才被丟在一旁的符文匕首握在手里,齊樂人向地下室更深處走去。
最初瘋夫人所在的搖椅上放了一個小小的襁褓,走得近了才發現那并不是活的嬰兒,而是一個布娃娃,它的造型粗糙,看起來是用布縫制的,齊樂人遲疑了一下,拿了起來。
“呀”布娃娃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尖叫,嚇得齊樂人將它丟在了地上,一腳踩了上去。
腳下的布娃娃掙扎扭動了起來,好像活物一樣,齊樂人想也不想地用匕首刺了下去,被匕首刺中的布娃娃發出了更加凄慘的叫聲,然后不再動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