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飛行器已經飛過了雨云,夕陽從透明的窗口照入,為飛船上的三人鍍上了一層溫暖的金色,阿爾開著飛船,這艘小型飛行器的內倉狹小,齊樂人和寧舟并排坐著,等待飛船降落。
沉甸甸的的信物戒指還在齊樂人手中,他把玩著戒指,劫后余生讓他有點心不在焉,艙門關閉前最后一眼時他看到的畫面還深深地印刻在腦海雷霆暴雨之中,信徒們沖向起飛的飛行器,而阿西已經轉身,逆著人流消失在了人群中。
那個被人多看兩眼都會臉紅的青澀少年,已經變了。
執行任務的時候,齊樂人其實并沒有太關注他,他對凱薩琳夫人的關注都比對阿西多,他只是他任務的一個引子,為了釣出他身后的凱薩琳夫人,然后混入到殺戮密會中去,可是不知為什么,在任務的最后,反倒是這個影子一般跟隨在凱薩琳夫人身后的少年,突然讓他印象深刻了起來。
不過也沒意義了,他們遲早都會落入審判所的手中,黃昏之鄉的殺戮密會即將被連根拔起。
齊樂人拿起戒指,上面還有羅一山的血跡,戒指對著窗外的夕陽,折射出璀璨的光。
寧舟看著戒指,也看著他,逆著光的側臉柔和了他的輪廓,夕陽從他的每一縷睫毛中穿過,留下根根可數的陰影。齊樂人的視線從戒指落到寧舟的臉上,有一瞬間他想問一問那枚藍寶石戒指,可是卻又無從問起,只能對寧舟笑了笑。
不可思議的事情就在這一刻發生了,一向不茍言笑的寧舟竟然柔和了表情,對他回以一笑。
飛船發動機轟鳴的聲音在耳邊消失了,機械滴滴答答的聲音也消失了,就連那橙紅的夕陽也好似消失了,齊樂人呆呆地看著寧舟的難得一見的笑容,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那個樣子一定很傻,因為他還舉著殺戮密會的信物戒指,就像是要獻給誰一樣。
“回去就把殺戮之種取出來。”寧舟說,那夢幻的夕陽余暉在他的側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紅,讓他變得真實而溫暖。
“哦嗯,好。”齊樂人這才回過神來,摸了摸后頸處已經沿著脊椎往下生長的殺戮之種,這顆定時炸彈,終于要除掉了。
“寧舟這次的事,謝謝。”齊樂人低聲道謝。
寧舟搖了搖頭,沒說話。
齊樂人明白他的意思,他并不覺得這有什么,他只是在做他覺得應該做的事情,而且永遠也不會索求什么回報。
正在駕駛飛行器的阿爾一直注意著后面的動靜,此時此刻終于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兩人是怎么回事含情脈脈地對視了半天,這是要親上去嗎就算電影定律“大戰之后必有吻戲”,那也得看清楚性別啊
想到這里阿爾突然有點愧意,這次任務著實太難為新人了,眼看一個大好的男青年一番特訓下來,性取向都不對勁了還有寧舟,教廷可是嚴禁同性戀的。
飛行器在審判所降落,再次來到審判所的齊樂人沒有上一次那么心情忐忑了,完成了任務的他意氣風發地走下了飛行器,跟隨著阿爾走進了審判所中。
這一次他沒有被帶入地下區域,而是直接到了一間辦公室前。
阿爾敲了敲門,門內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進來。”
阿爾打開了門,示意齊樂人進去,結果反倒是寧舟先一步走了進去。
屋內的人背對著他們站在窗臺邊,似乎在眺望海岸線上那一輪徘徊不落的夕陽,聽到腳步聲他轉過身來,看到門口的寧舟頓時嫌棄地問道“你來干什么”
齊樂人不清楚這人是誰,上次來審判所的時候倒是見到了他和寧舟一起走出來,應該是審判所的高層吧。此時此刻看到他,齊樂人突然有了一種迷之自信這么看來,他這身紅的裝扮也不是很娘嘛。
看看眼前這位高、白、瘦、黑長直,臉真是雌雄莫辯的中性,如果不是聲音還聽得出是男人,齊樂人絕對會以為那是一個御姐。
齊樂人正看得眼直,寧舟突然瞥了他一眼,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