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廷舊址外,地面還在不斷震顫,齊樂人已經喝了一份解藥,渾身的劇痛消失了,只留下一身黏膩的冷汗,當痛苦結束后,為了自我保護,人的記憶就飛快地忘卻了那種的折磨,當回憶那種痛苦的時候只會感到一陣不真實。
“我沒事了。”齊樂人站直了身體,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說道,“得趕緊把解藥給呂醫生送去。”
寧舟很輕地應了一聲,看著消失的惡魔結界,和結界后是一片幽深的黑暗,那里有什么東西在召喚著他。
“如果蘇和的計劃沒出問題,夢魘魔女應該已經死了吧,這個結界已經不見了。”齊樂人感受不到幾秒鐘前教廷深處瘋狂震蕩的惡魔之力,自然也不知道夢魘魔女的情況,還稍稍有些擔心。而此時整個教廷所在的山丘都在輕微地震蕩,仿佛有什么恐怖的力量在里面肆虐,令人感覺不祥。
“死了。”
“那以后不會再有朔月災厄了吧。”
“嗯。”
“但是任務提示還是沒有出現,看來還是得按照目標里說的,必須結束圣修女的夢境才行那個代表毀滅的信物是在里面對吧”齊樂人又問道。
寧舟點了點頭。
齊樂人本能地覺得寧舟的心情不太好,他又有些惴惴的,很多話哽咽在嘴邊,怎么也開不了口。他想安慰寧舟,又不知從何說起,他想鼓勵寧舟,但又覺得語言蒼白無力。
但至少此刻,他很確定,寧舟是不一樣的,對他而言他已經超過了朋友的界限,他卻無法給他做一個合乎感性與理性的定位。
他不能說,什么都不能說,哪怕只是一點點外露的心動,都是在褻瀆寧舟的信仰。
“我我去把解藥給呂醫生。”齊樂人膽怯了,退縮了,他后退了一步,準備離開,可是剛走出兩步他又后悔地回過頭,“你等等我,等我回來再一起去教廷里面。”
不,不是的,他想說的并不是這個。
“或者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齊樂人希冀地看著寧舟,鼓起勇氣問道。
站在黑暗中的寧舟,被星辰微弱的光芒照亮著,身影孤單得仿佛要融化在黑夜中。
他等了很久也沒有等到回答,齊樂人無端的鼻子一酸,他不想轉身,也不愿離開,哪怕明知道這只是短暫的分別,他們很快就會再相見,只是一會會兒,一會會兒就好了。
齊樂人用力露出了一個笑容,大聲道“那你在這里守著,我馬上就回來的,你要等等我你一定要等等我”
說完,他向著來時的路跑去。
大地還在震顫悲鳴,夜晚清冷的風吹在臉上,風干了汗水,他的心跳隨著腳步越來越急,越來越快,空曠的街道上沒有人類,也沒有惡魔,只有他一個的腳步聲,和回憶一起穿過寂靜的黑夜。
他一邊跑,一邊回想,他回憶起他的擁抱,他的親吻,他皮膚上灼熱的溫度。
他究竟憑什么以為自己曾經無動于衷
目的地越來越近,來時漫長的路,回去時卻如此短暫,守夜人們已經離去了,齊樂人氣喘吁吁地停了下來,將解藥遞給站在路中央的蘇和“夢魘魔女已經死了,解藥就是這個,給呂醫生。”
蘇和沒有急著接過,他詫異又溫柔地問道“怎么哭了”
齊樂人茫然地擦了擦自己的臉,手指間的水痕里倒映著微弱卻璀璨的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