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踩雷了
十六歲的紅衣狀元郎,跨馬游街,何等的風流富貴氣象,就在他風光最盛的這一年,張家滿門抄斬,前途遠大的狀元郎也折了滿身的才氣與傲氣,成了他最不屑的、最輕慢、又最不入流的閹狗。
放逐理想,只為復仇。
般弱立即意識到她說了禁忌,是足以置她于死地的。
張夙生的笑容緩緩收斂,變得陰沉冰冷,只是還沒等他松開手,懷里就撞入了一團鮮艷的嫣紅,她握著筆,小臂環他的腰,迭聲認錯與討好,“是我嘴賤哥哥莫要與小蠢貨生氣再也沒有比哥哥更俊美、更聰明的少年狀元了”
他幽幽道,“五花肉,六哥疼你,你怎么能這么傷六哥的心。”
五花肉可憐兮兮,“肉肉知錯了六哥盡管罰我”
先茍再說。
他手指插入她的鬢發,挑松了一縷,又環過耳廓,頂起她的臉。
“肉肉真認罰”
般弱連忙點頭。
他折過腰,端來了一碗顏色澄亮的朱砂酒。
般弱“”
臥槽朱砂有毒的
張夙生遞到般弱的眼前,般弱默念“不談劑量都是耍流氓”,正要一口悶時,他忽然移開了手,般弱的腦殼就撞到他的玉帶上。
“嗷。”
“嘖,小蠢貨。”
他低低笑了一聲,手指浸入朱砂酒里,沾了一抹微紅,在她的紅彤彤的額心畫了一個王字的虎紋。
這還是他第一次給他的青梅畫小老虎。
當初年少時,喝的第一口朱砂酒,是什么滋味呢他有沒有給她畫驅邪小老虎帶她去看龍船了嗎他已不記得了,那個鮮衣怒馬、想著仗劍天涯的少年,早就死在三年前,如今不過是一個滿手鮮血的閻羅爺,人人畏他,懼他,恨他入骨。
他也有意遺忘張澗月,舍棄過去的一切。
但她卻開始清晰起來,像小老虎一樣,在他眼底,在他心里,活潑好動到不行,天天吵著他。他擔心她吃多,擔心她得罪人,又擔心她跟別人太好,轉頭就攀了高枝,不理他了。
他低語,“快別動了,六哥要被你撞死了。”
本就是刻薄寡恩的畜生,心里怎么能放得下活人呢。
般弱“”
哥哥我哪里動了沒去看見我這拍證件照的標準姿勢嗎
張夙生回了神,指尖又沾起一筆朱砂,略微撩開她的領兒,在她的心口也畫了一個虎頭紋,冰涼的,又有些滾燙。他勾下腰,漆紗網巾束著發,“你安分點,別凈惹事,你想要的,六哥遲早會送到你面前,又何須臟了你的手。”
這是敲打她嗎
“再也沒有下次了。”般弱咬牙,“我也不瞞哥哥了,我,我是做了一些紙船,但這條肯定不是我的”
起碼這條不行
“不,這條必須是你的。”
他這么說著,膝襕鋪在了她的腳邊,鮮紅蟒紗纏住了她的身體。
鼻尖彌漫清烈香甜的蜜結迦南。
在這鴿子籠般的宮殿里,在這狹長幽暗的天空下,他像睡在了春日的蓮里,花還沒開,但朝露足夠的清甜,他含住她那瓔珞般色澤的唇珠,不管是犬齒還是舌尖,都饑餓難忍地吞吃進去。
獵手初入莽林,但已懂得什么叫做耐心等候,張夙生并不是一味強迫她接受,而是引誘她沉淪在這個吻里。
嘗到甜頭之后,他及時抽身。
“可記得了”
除了唇瓣微微充血,他氣息竟然一絲沒亂,笑著對她說,“萬歲中意這樣的,日后咱們可以多加修行。”
般弱“”
你家萬歲知道你給他戴綠帽嗎
盡管被般弱用一種人間禽獸的目光看著,張夙生半點都不慌,他將她松開的發別了回去,“放心,這一吻,六哥不會白吃你的。”
轉眼到了菖蒲節,宮內宮外都是一派歡欣氣象。
張夙生著手安排般弱的首次侍寢。
天子上午在西苑賞龍舟,下午去萬歲山看跑馬表演,七八十匣的珍寶很快就扔空了,他跟張夙生同歲,正是一個愛玩愛笑的少年,也毫不吝嗇向臣民展示他的仁慈慷慨。掌聲雷鳴間,少年萬歲冷不防問了一句。
“夙生,那春藥怎么樣你這次發泄出來嗎”
張夙生垂首低眉,溫聲道,“勞煩萬歲牽掛,只是夙生一介閹人,消受不了這過多的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