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夙生欲要推般弱上位,這次他的手法沒貴妃那樣粗糙,并決定換一種方式。
當初程貴妃的路子是怎么樣的呢
逢朝開國六百年,君主們個個驍勇善戰,先帝更是當世梟雄,他執政的短短十七年里,從蟒關一路攻到了大羅國,而最后一次,也是他人生中唯一的敗仗,他帶著先鋒追擊窮寇,反被對方圍困至死。
當時皇后肚子里還有雙胎,噩耗傳來,她血崩而薨,先帝不濫情,只有元后,子嗣不豐,整個國家都昏暗下來。
國喪后,天子九歲登基,只有一個比他小兩歲的弟弟平王。
天子十五歲就被宮女教導,十六歲行房事,他幾乎是被內閣看著成長起來的,各方都很寵,更別說他的大伴徐羨,恨不得把天子泡在蜜罐里養大,要什么都想方設法要來,等天子十七歲,京城里的閨秀都被薅得差不多了,來來去去端莊規矩,天子也感到膩味了。
張夙生就抓住了這個情報。
他利用采辦的差事,在外頭選人,相中了當時的屠戶女程氏,貌美而潑辣,因家窮險些被賭徒父親賣入青樓,張夙生快準狠出手,買下程氏,讓她跟著青樓妓子,學了整整半年的房中術,摸準了天子的命脈。
張夙生獻上放得開的程氏女,天子如獲至寶,他也逐漸進入了權力中樞。
張夙生第一年進宮,并不起眼,他辦事很好,但總會在一些細節上得罪大人們,像一條沒人要的野狗,狼狽輾轉在二十四衙門,當時那些權勢太監都還取笑他,說他一張臉,做個貌美孌童也使得,干什么做這些臟活累活。
竟還真有太監將主意打到他頭上。
隔天井里就多了一具浮尸,而擁有完美不在場證明的張夙生只是含笑瞧了兩眼,遺憾道了聲,“可惜,咱家還沒爬床呢。”
眾人見他眼波流轉,面容厲艷,那一抹笑真是又酥又魅,都有些不寒而栗,此后辦事也避著他走。
后來等張夙生坐到了秉筆之位,豐滿的羽翼變成了駭人的陰影,他的敵人突然驚覺,張狗已經將二十四衙門捏在掌心里了,就連跟著圣人一起長大的大伴徐羨,風頭也被這個新寵臣完全遮蓋。
張狗大勢已成,他們悔之晚矣
在新寵臣到來之前,大伴徐羨最得圣人心意,可說到底,他從小就是卑躬屈膝的奴才,學的東西也圍繞著怎么更好伺候人的,他能得寵,全憑忠心與伺候起居細致,沒有什么驚人的才氣、文氣,也沒有什么政治遠見。
徐羨當掌印的那些年,在太監中勢力很大,而一旦放到朝野,每次都會被內閣牽著走,被譏笑成空心掌印。
內閣愈發不將這些閹人放在眼底,連帶著重用宦官的天子也被輕蔑了幾分。
少年萬歲又怎么能咽得下這口氣
新寵臣張夙生就下場了。
他嘴毒,心狠,筆桿子更是出色至極,一篇觀蟻穴的時賦扔到了閣臣臉上,開頭文辭有多么的綺靡恣意,最后罵人的嘴臉就有多么的陰狠毒辣。
閣臣們肝火大動,都想集體出資,屠了這無法無法的張狗。
此后的每一天,閣臣們都深受張狗諷刺文章的摧殘,畢竟是最年輕最有文采的狀元郎,他們整個內閣加起來都不夠他打的。最令閣臣們吐血的是,張狗不但把這些文章寄到他們家中,虛偽讓他們指教,他還發得滿大街都是,那段日子閣老們上早朝都得走小路,生怕被人砸雞蛋。
他就靠著這股瘋狗的勁兒,咬開了內閣的血肉,滲透到他們當中,才有了今日的震懾內閣的威風。
般弱聽完狂徒張六的作死日常,不由得感嘆,“閣老們都是文化人。”
這文科生就是有點含蓄,放不開,竟然能讓瘋狗男主活蹦亂跳到了現在。
狂徒張六深以為然,“穿鞋的都怕光腳的,把頭轉一邊。”
般弱聽話轉頭。
瘋狗男主正在給她洗頭。
萬壽圣節過了一段日子,由張大掌印坐鎮,宮內平靜如初。
般弱自從毆打,哦,不對,是跟萬歲玩了快樂的游戲之后,她被以內傷之名,在昭華宮將養身體。
俗稱,奉旨咸魚。
當然六哥是不會給她機會去咸魚的,于是他有事沒事就要過來一趟,這要是換做一個外男,般弱現在就要去冷宮待著了,但偏偏對方的身份是司禮監掌印,遠近有名調教美人的好手,萬歲巴不得張掌印走得更勤快,最好把萬貴人調教成最帶感的美人兒。
般弱這可能是我看見過最熱衷給自己戴綠帽的皇帝。
也不知道是不是生辰禮物起了作用,最近死太監怪溫柔的,般弱就說了一句頭癢,他就親自端了水,給她洗頭。
手法獨到,服務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