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皇位是偷來的,心虛匆忙得連貍貓尾巴都忘記斂了罷。”
轟
朱解厄腦海仿佛被重錘擊穿,最害怕見光的秘密被曬在了陽光底下,就像是一頭被扒了虎皮的肥碩老鼠。他起先是手指微微顫動,面龐的肌肉也不受控制地抽搐著,“瘋了張夙生你瘋了亂臣賊子,誅,誅你九族”
探花郎目不轉睛盯著倆人的交鋒。
天子已失了分寸,惶惶然如喪家之犬。
反觀另一邊,張內臣骨相艷絕,興許是去勢的緣故,他身形纖細清瘦,肌膚白冷而淺,好似一件華貴天成的青白釉器,探花郎又不禁想起了早年傳聞,說血衣督主貌若嬌俊觀音,是天底下難尋的極品孌童,差一點就要被喜好美色的天子納入內帷。
“別亂看啊你”
場中局勢相當混亂,竟然還摻雜這一樁陳年舊案,淑妃焦急不已,連忙拉住情郎。
“小心他剜了你雙眼”
這張狗早年還未壯大聲勢,總有幾個不長眼的貪圖他美色,不管是口頭調戲,還是目光玷污,俱被奪了口舌跟雙目。淑妃之前挑撥程貴妃,也只是敢在稱呼上輕蔑他一兩分,但在本人當前,淑妃絕不敢開這個口。
她又不禁看向般弱,生出佩服之意。
似這等無情無義的閹人,竟連她惡身都肯口舌伺候,也不知她是怎么調教這惡薄的太監情郎
難道太監做情郎真的那般快活
淑妃動搖一瞬,對探花郎有些嫌棄,臉比不過人家也就算了,連口舌功夫都不行,若不是自小的情誼,她哪里會看得上他這個除了讀書啥都不會的落魄書生
探花郎“”
又聽那掌印大人玩味地說,“圣人不是早就誅了我張氏嗎噢,我卻是忘了,我姓朱,不姓張。”
般弱“”
這是要攤牌的架勢了
草、草率了。
你們還記不記得你們最開始的目的是來淺淺捉個奸的啊喂
掌印他不僅淺淺捉了個奸,還淺淺拿捏萬歲爺。
他袖籠下的雙手白皙修長,輕而易舉擺弄了一介天子的命運,當即有蒙面死士出來,壓住朱解厄,喂他一顆口不能言的藥丸。
“嗚嗚”
朱解厄拼命掙扎,口角留下涎水,狼狽又恥辱,如同籠中困獸。
他雙頰泛開不正常的紅暈,咬牙切齒辱罵,“閹,閹狗,哈,你閹”
般弱正觀戰,就被一只冰涼的手心掩住眼皮,將她環入懷里。張六被世人罵了千八百回閹狗,也忍了千八百回恥辱,他折下雙膝,爬上高位,什么污的臟的沒聽過,早就修煉出一身非比尋常的養氣功夫,眉眼宛若山岳靜海,不起一絲波瀾。
再說,閹狗又如何,只要她愿給,他足夠快活。
他朝著般弱溫聲道,“這有什么好看的別做了噩夢。”
淑妃和探花郎“”
他們更會做噩夢好嗎這簡直就要嚇死了
本就是出宮美美約個會,誰想到當場目睹一場驚天大變,天底下有比他們更倒霉的野鴛鴦嗎
“淑妃娘娘,褚大人,你們捂耳朵作甚”
掌印抱著軟玉溫香,還不忘撩撥其他人。
“咱家又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他淺淺笑著,“褚大人,圣人心懷萬民,欲要戒斷淫欲,勤勉政事,開赴太平,您怎么看”
戒斷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