驟然的疼痛在舌頭爆開,般弱疼得眼淚直掉,不禁破口大罵,“臭小孩,死法那么多,你非得給我挑個最痛的唔唔”
啪嗒。
冰涼的淚珠在她臉上濺開,又是一陣刺痛,從皮膚鉆出開一朵玫瑰。
美少年雙手撐在她的耳邊,整張臉白皙得過分,紅血絲格外清晰,他睫毛濕透,眼淚晶瑩,如同一頭濕漉漉而無家可歸的幼鳥。
洪水泛濫成災。
般弱戛然而止。
媽的,你哭得比我還慘,我還要不要哭了
“不準哭老娘我還沒哭完呢”
她惡聲惡氣地威脅。
西敏像小孩一樣嗚嗚地哭,“我不想死,我疼,我要跟姐姐玩很久,很久的游戲,我還沒親夠,沒做夠”
祂的雙臂漸漸褪下皮肉,露出了冷金色澤的骨骸。
“我還沒有跟姐姐去看海踩水”
雙腿變成底座,深深扎進土壤里。
“我還沒有寫好一千行的情書”
美少年低垂頭顱,后背卻像生氣護主的貓兒一樣,炸了毛,高高拱起。
“我名字還沒”
“我還我還怎么來著啊我忘不疼嘶唔姐姐”
“別怕”
祂略帶哀求哭腔的語調逐漸模糊,變得尖銳陰冷,再無一絲感情,充斥著邪惡的血腥。
般弱呆住了。
西敏消失了。
將她籠罩的,是一座蒼白的、腐朽的、年歲久遠的黃金鳥籠,縈繞著無名的黑霧。
籠內空無一物,她竟成了最后的遺物。
“唳”
無數雙黑暗的羽翼撞擊著鳥籠,而爬行的非法生靈則是張開利齒,啃咬著鳥籠的筋骨,發出毛骨悚然的進食聲音。
“夠了”
猞拜羅捏住罪教宗的脖頸,壓抑著怒火,“舊日支配者已經如你所愿,祂自己化成了本體,此后就是死物,預言已破,你可以關閉你的罪門了”
“還早。”
尤黎世撫著薄唇,輕輕一笑。
“利佩大帝,死灰會復燃,你比我更清楚,不是么”
猞拜羅看向鳥籠里的女孩子。
在神力的碰撞之下,她的偽裝早就碎裂開來,黑絲絨的及肩長發,潔白如月光的皮膚開了一朵又一朵鮮花,玫瑰、百合、雛菊、薔薇、金盞花,斑斕多彩,美得強烈,是春日里祭祀的少女圣殿。
她呆呆坐在籠子里。
“嘭”
大帝心頭一痛,雙腿發軟,直直跪在地上。
崩壞75
記憶深處傳來了碎裂的聲響。
猞拜羅雙眼模糊,劇烈喘氣,“茶、茶茶。”
他想起來了
猞拜羅厲聲大喝,“住手”
猞拜羅是利佩大帝的轉世,本來能夠調動大帝力量,然而他是被選擇最多的攻略對象,也是第一個墜入愛河里的被剝奪者,他的神格在多次的戀愛中幾乎被消耗一空,神性同樣微乎其微,只剩下他本身的超群天賦。
猞拜羅冰冷凝視著自己的室友,也是現在的罪教宗。
“命運教令牽弄眾神人偶。”
他低沉冷嗤。
“這一次,命運休想讓我稱臣”
他沒有猶豫沖入了黑霧里。
“嘭嘭嘭”
漆黑的惡魔被一雙手臂撕開羽翼,撞死在鳥籠前。四年級生覺醒了戰爭兵器的本能,他渾身浴血,雪白圣杯的制服被撕扯了大片,他暗色的胸膛劇烈起伏,權杖乳環的雙頭鷹睜開了犀利的眼睛。
手臂淌著血,滑落指尖,地面很快凝成了一個血潭。
“茶茶”
他抿了抿唇鋒,嗓音摻著一絲嘶啞的顫抖,又低低地喚,“弱弱。”
般弱回神。
她身上長滿了鮮花,因為太香,她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