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辟寒入了魔,屠了鎮安侯滿門,衣擺浸透了血,開著彼岸。
般弱想跑,但她跑不了,沈負雪早有所料,派人將她圍了起來,小六愧疚不已,“對不住,一小姐,我們奉莊主之命。”
般弱冷笑,“沈負雪這個老變態,煽動了溫氏,又想拿我給他孫子祭天吧”
沈負雪對何家恨之入骨,無論無辜不無辜,只要沾了何家的血脈,都得上路。他拆了鎮安侯的骨頭,留著他一口氣,教他看著何家最后血脈斷絕,“寒兒,溫氏女,亦是何家種,殺了她了結一切”
沈辟寒眼心游走著血絲,提著滴血的辟寒劍,步步朝她逼去。
這一場復仇持續到了深夜,鎮安堡內外堆滿了人,他們都等著最后的塵埃落定。
那么聲名赫赫的何家,轉眼凋零,僅剩鎮安侯、義子、以及疑似流落在外的一小姐。般弱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她拔起浪人劍,率先突圍,均被擋了回來,她虎口震得流血。沈辟寒已經對血麻木了,他口中低喃,“殺殺盡何家種殺”
長恨美人紅顏,轉眼枯骨
沈辟寒劍氣縱橫,絞殺而去。
“噗嗤”
一劍穿胸,鮮血飛濺。
般弱被濺了半邊臉。
義子撲了上來,緊緊摟住她的臉,摁在胸口,他神情恍惚,又有慶幸,“一小姐,小四,小四沒晚”
隨后就軟軟滑落在她腳邊。
眾人皆是一驚。
一小姐低垂著臉,看不清神情,“喂,你們姓沈的,玩夠了吧。”
一次又一次,拿她的小四當棋子。
“沈橙,你玩夠了么。”
沈辟寒衣袂一頓。
般弱按下機括,袖箭飛出。
“沈橙,我問你,玩夠了沒有,玩夠了你他媽給我醒過來”
噗通。
噗通
噗通
好像是從很遠地方傳來的聲音,千年,萬年。
黑的眼,紅的唇。
是誰的模樣。
要想起來,要想起來,快些想起來
沈辟寒頭痛欲裂,劈開袖箭,野獸般嘶叫,“啊是誰好痛好痛啊”
“寒兒殺了她你還在猶豫什么她是我沈家之敵,不容于世”
“少莊主少莊主您怎么了少莊主小心啊”
“沈橙你他媽看著我啊”
月光,血腥,劍鋒,尸體。
賽車,雨夜,婚禮,合照。
他說,“我的父,你可知道,上帝不會擲骰子。”
“但命運,現在,只擲一次。”
于是,一次又一次,重新開局。
于是,一次又一次,一敗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