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辟寒額角青筋跳動。
半晌,這暴烈閻王提著一壺水進來,捏開般弱的嘴巴,細長的茶嘴對著,嘰里咕嚕給她灌了下去,她嗆得噴水,伸腳踢他。沈辟寒冷笑,用袖子粗魯擦了她的臉,跟脖子的水跡,“一小姐,使喚夠了嗎,我可以走了嗎。”
般弱揮手,“準奏。”
沈小橙咬了咬牙,最終還是咽下了這口惡氣。
但其他人就沒她那么好運了。
沈辟寒反手就殺了施家個措手不及。
但凡是參與借腹生子計劃的,無論男女,都被他鏟個精光,尤其是施鳳瀾之父,被沈辟寒泄恨似的剜了七八百片,死狀極慘,觸目驚心。沈辟寒想起他的阿奔跟娘娘,盡管倆人是為了騙他,但陰影籠罩他多年,一時半會是消除不得,又見了類似的事情,他簡直厭惡透頂。
般弱的新婚之夜成了施家的滅門慘痛。
他們怎么也想不到,不就是小小借個種,為施家留后,竟然招惹來了一尊煞神。
當然,對外,施家的慘案是他們仇家造成的,沈負雪給沈辟寒干凈利落掃了尾,找了替罪羔羊,堵住悠悠之口。
沈負雪神色鄭重,也跟孫子耳提面命。
“寒兒,僅此一次,下不為例,我們的目標是何家,你真當滅人滿門是好玩的”
這一次實屬是太瘋了
少莊主輕描淡寫,“這算什么滅門只是殺了幾個跳得最狂的,您不是想要施家的潑天富貴,以及他們老祖宗傳下來的鳳起滄瀾手嗎與其等一小姐溫溫吞吞潛伏數年,不如我一夜毀了他家門,主心骨沒了,人心散了,施家也到手了。”
“幽州武道,天下群雄,只要有我一個主人就夠了。”
沈負雪微微皺眉,“你說得不錯,但捷徑風險太高,若被人發現了蛛絲馬跡,我點蒼山莊會成為千人所指”
“舍得了孩子才套得住狼,我點蒼既想要天下第一,付出點代價也是理所應當的。”沈辟寒淡淡道,“他們敢來,就把他們都留下,山莊不是花肥不夠么我一并料理就是。”
“”
沈負雪探究看他,“寒兒,你一夜之間倒是成長不少。”
尤為陌生凌厲,像變了個人。
沈辟寒也不避他的目光,“阿奔,不是您教我的,無毒不丈夫您怎么反而責問我來了”
沈負雪神色淡了,“寒兒,你這是怪我”
“孫兒不敢。”
說是不敢,但頭顱沒有低下半分
沈負雪淡冷道,“只盼你這一次是真的為了我沈家著想,而不是睡了個小賤人,就被她惑得五迷三道,為她不管不顧出頭,將血海深仇都忘了。”
“莊主多慮了。”
沈辟寒垂著眼,“她的身體我已得到了,所謂男女,也就是那樣,無趣得很。”
但少莊主越是不屑一顧,沈負雪越是起了疑心。
于是般弱又雙叒叕嫁出去了,這次嫁的是黑水寨的寨主,這本來是個土匪窩,強到沒朋友,后來漸漸洗白,成了聞風喪膽的道上一爺。
她坐在花轎里,聽得四周的廝殺。
得嘞。
道上一爺被閻王爺收了,她又成了一度出爐的小寡婦。
正新鮮熱乎著呢。
唰的一聲,花轎軟簾被紅劍挑開,她余光底下多了一雙烏靴。這閻王爺是個不講究的,荒山野嶺,滿地橫尸,他竟還有興致跟她妖精打架。他連蒙臉的面巾也不脫,就一身沾染新血的夜行衣,架起她的腰,僅憑一雙手,四處煽風點火。
什么變態愛好。
她丈夫剛死,這廝還亢奮到不行。
般弱揪他的高馬尾,幾乎要扯掉他整塊頭皮跟頭骨。
“沈小橙,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嗎我嫁一個,你殺一個,有本事你殺盡全天下的男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