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憑借著本能,貼著她的臉頰。
“班班,我們跟爹娘坦白吧,我要你,不要姓屠的,從出生到現在,除了爹娘,就你對我最好,讓我最快活。我的田產鋪子,我的衣裳飾物,我都給你,等我死了,你就為我守寡一年,期間多想想我,然后一年后,你風風光光再嫁,好不好”
他難掩愧疚,“我不能火葬,我,我是個病秧子,無法在爹娘跟前盡孝,我的生前快意給了你,只能死后入了地宮棺槨守著他們了,你不要怪我,好么”
他仰頭親她軟頰。
她松口,“也行不火葬也好,日后我回來看你,還能親你的骷髏架子”
小郎君笑了起來。
少年還不曾這么活潑明媚地笑過,咧著嘴角,露出一口不太齊整、微微亂翹的小白牙。
“好任你親”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商定日后。
般弱覺著他跑不掉了,是她的掌中小獵物了,痛快抱著他跳下了窗。
她腳步極快,到了河邊,雇了一只小船。
那舊簾兒低低吊著,水波蕩漾,艙內昏暗,橫著一尾鯉魚燈,她解開他的衣袍。白清歡好奇地低下頭,盡管他看不見,還是努力地感知她。
其實也不用費力感知
她分開他膝,動靜大得嚇人
要、要被折斷了。
白清歡嚇得眼窩盈水,整條覆眼的緞帛都要濕掉。
“班班,班班我有點”
她又吻了過來,讓他稀里糊涂地昏掉。
這一頭小白雀養尊處優,囚在華貴的鳥籠里,不見天日多年,呆頭呆腦的,沒見過任何生人,怯生生得很。當它被捉在掌心,竟害怕得哭了出來,淚珠顆顆滴落。好在是被般弱溫柔小意哄著,跌跌撞撞地昂起雀頸,邊飛邊哭,唳叫不斷。
又顧忌著外頭的人聲鼎沸,他緊緊咬著唇。
“小夢,你怎么哪里都好看呀,渾身玉一樣的,通透又白,真是美死了哎呀,真想一口吃掉你呀”
小妖精百無禁忌,說著沒臉沒皮的話兒,心滿意足極了。
小白雀哭累之后,乖順伏在她的手心。
白小夢心跳如擂鼓,有些不敢看她,怎么會這樣呢,被她如此親密撫摸,他非但沒有緩解,好像病得更重了,全身都在燒著,是快要死了吧。
若死是這樣的,倒也不怎么難受。
“哇你看好多花燈”
她又被外頭的熱鬧勾引住了,急急探出半邊身子。
當然,般弱也不忘捎帶她的病美人兒。
倆人頂著半彎的銀芽月,就擠在窄窄一條小船里,胸膛半趴著,臉兒相貼,被照在綠波里,船邊開著簇簇紅蓮,光璨璨的,熱烈地燃著。
般弱牽他的手,去觸碰沿途流走的水上燈。
尖尖的角兒,花蕊是滾燙的,這便是水上蓮花么
白清歡閉著眼,細致耐心觸摸著這一盞盞微濕的浮燈,有的柔軟,有的粗糙,唯一不變的是,蓮心是熱的,像她的手心,只要被牽著,哪怕是被絆倒,亦是很安心。
真好。
人間真好,有糖龜兒,有水浮燈,這么熱鬧,這么好玩。
他單是觸碰著,就覺得胸口酣熱到不行。
第一次,他想用力活下去,活得久一些,更久一些,讓她留得久一些,不要急著改嫁。
般弱玩得正起勁兒,臉頰軟軟濕濕,小郎君也濕透了一條蒙眼的白綢,滿河的花燈照得他長命鎖澄澄亮亮的,唇珠同樣嫣紅美艷。
“班班,我會越長越好看的,做你天底下最歡喜的。”
“你若是中意小禿驢,我給你剃光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