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里隨時都揣了十萬大山
山里的小媳婦,家底好、好像還挺厚
般若說的是群毆,那就是群毆,半點都不含糊,一十萬小弟只是向她納頭叩拜的,依附她的生靈更是不計其數,實際上她的鄰居也很多,比如妖皇妖帝,都很樂意幫她一個小忙。這就是般若不愿意打架的原因了,她一趟下來得欠多少妖情,很不好還的
順圣國師哪能料到,他們本以為抓的是一個沒有根基的小和尚,至多也是被一個小宗門鬧一鬧,再賠償了事,可眼前的事態遠遠超出了掌控
“娘娘,這可”
國師還未說完,夢胭胭裙擺一斂,轉身就跑。
“噗嗤”
般若挑起一桿長槍,直接洞穿這位姑姑的胸口,她是雌株為主,夢胭胭那些無往不利的蠱惑手段根本派不上用場,而且她又是妖精,那些道德仁義或許能讓君子止步,卻壓不住她的滔天魔海,“說,你把人關哪里了”
夢胭胭臉色青白恐懼,斷斷續續地說,“在,在方丘壇”
方丘壇,祭地神。
順圣國主叩拜之后,從壇臺環繞的水泉里舀起一小杯。
飲第一口,白發化作青絲。
飲第一口,老皮褪做新顏。
飲第三口,雄虎猙獰抬頭。
順圣國主雄風一振,興奮得滿臉發紅,“好好好這菩提心血果真有長生之用冥妖大人沒有欺騙吾等”
其余國主見此情形,同樣爭先恐后地舀起血泉。
三口落肚,一群鶴發雞皮的老頭子們頓時變做風華正茂的少年。
他們重回年少,精力充沛,腦子也活泛起來,微微有些后怕,“順圣國主,七大叢林突然失去這么多佛家弟子,會不會懷疑我們”
他們的目光刻意避開了慘烈的祭壇。
或年老,或壯年,僧人們皆是坦露腰腹,胸前開了拳頭般大小的血洞,他們有的死不瞑目,不明白自己怎么會死在忠心信徒手上,也有的茍延殘喘,嘶聲罵他們豬狗不如,竟宰殺同族,很快這活的部分也被割了喉。
僧人們修的金剛身,卻抵不住冬心庵的魚龍寂照塔,覆蓋之下,毫無還手之力。
祭壇一片死寂,余下很輕微的摩擦聲響。
眾人一看。
又是那小和尚。
他是前日捉進來的,模樣俊俏,年紀也幼,一臉固執解釋順圣國的公主是一只禍害四方的鼠妖,甚至覬覦他的佛心,殊不知順圣國干的就是這樣的勾當。
當魚龍寂照塔鎮壓下來,茫然無措的小和尚被人壓住手腳,取了那一顆年幼的佛心,旁人都是青金色,唯有他澄金純粹,剛放上祭壇,就做了祭壇的主心,讓這一次的長生祭格外醇厚綿長。小和尚渾身打著顫兒,冷汗直流,他竟也不哭,而是用一雙淺色貓瞳悲憫看著他們。
“你們這樣做會死的她來了會死很多人的”
眾人覺得稀奇無比。
他們竟然被一個半只腳踏進棺材的小沙彌同情了
有的百無聊賴,逗弄小和尚,“小法師,她是誰啊,該不會是你養在外頭的小娘子吧你死了,她還能讓我們給你陪葬”
“哈哈,不是吧,這么厲害,我們怕極了”
從者假惺惺道,“小法師,我們也是迫不得已,你們修道修佛修長生,我們普通人卻只能眼睜睜等死,反正你佛也是救濟世人,不如舍了這佛心成全我們吧,日后我們多多燒香捐香油錢,讓你們早日到達彼岸”
小和尚緊緊抿著發白的唇瓣,反復強調。
“會死的你們都會”
此時小和尚又蠕動著,艱難往外爬,底下滑出一道濕漉漉的血河。
往往等釋雪生爬到門檻,又有人把他拖了回來,一遍又一遍看他逐漸絕望無力的神情,并以此取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