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學會了很多。
學會心狠手辣,學會陰謀算計。
唯一改不掉的,是在她面前一激動就紅了眼眶的壞毛病。
爺爺,你孫子真的快被欺負死了,為什么你不在呢你在的話,或許就可以給孫子出謀劃策了。
都說旁觀者清,可他是局中人,真的太笨了。
他永遠不懂她想要什么,好像做什么都是錯的。
唯有將心肝剖出來,在月下曬一曬,看能不能等來一場充沛的雨季,重新復活。
年輕男人雙手撐在她的耳邊,“蘇允他已經不是十年前的蘇允,耳根不軟,心腸很硬,他知道什么不應該,知道在流言蜚語中,要怎么保護你,即使是我爸媽,即使是我兄弟,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你就、就讓我待在你的半米之內,好嗎”
般弱知道男主現在的心最軟,因此也軟軟地說,“那你當我哥跟當我老公有什么區別當我哥,你照樣可以寵著我呀。”夫妻關系多危險呀,一個厭倦就七年之癢,還不如哥哥來得好,沒有利益糾葛,來得更加純粹,為她的羊毛輸出穩定的大后方保障。
“我要說多少次才明白,哥哥和老公那不一樣”
好不容易冷靜的蘇允又要被她弄瘋了。
般弱“那你還說不饞我,讓人家懷疑起自己魅力。”
蘇允“”
他死了算了。
蘇允真想掐死她,掐到半路,想著心疼的還是自己,懶得動了。
他低著頭注視著她。
“尤般弱王八蛋,我認真的,我三十歲了,不小了,我不是在跟你玩過家家。你再不哄我,我就哄不好了,我不會再愛你,不會再關心你吃沒吃睡沒睡那些屁事。我會喜歡其他的女孩子,像當初喜歡你那樣,義無反顧的,飛蛾撲火的,我燒死我自己。”
“好呀。”她笑意盈盈,“你去找嫂子玩吧。”
指骨捏緊又松開。
行了,蘇允,不就是一廂情愿嗎早就知道了不是嗎操,你他媽哭什么哭。
蘇允硬生生把眼淚憋回去,從她身上起來,又把人扶起來。
疏離的,客套的,像一個闖入他人庭院的生疏客人。
般弱沒心沒肺,喊了他一聲,“哎,我有鑰匙,我給你開門,別爬墻了,阿姨心疼了怎么辦”
蘇允悶聲不吭,依然逞能翻玻璃渣墻頭。
“拜拜。”
很輕的聲音落在草叢里。
今晚的月光亮得刺眼。
“臥槽蘇允他受什么刺激了”
一群兄弟都驚呆了。
清空,刪號。
了無痕跡。
蘇允刪了所有的有關于前女友尤般弱的東西,空茫茫的一片,如同大雪覆蓋。
他們打電話過去。
手機那頭那是一道平靜的男聲,“放心,我還不至于自殺,愛情有什么了不起的。”
沒了愛,太陽照樣從東邊升起,他照樣能活得好好的。
他比工作狂更工作狂,徹夜通宵地開會。
他大病了一場。
隨后余董事長被自家兒子雷厲風行趕下臺了,跟蘇先生一樣,提早退休。
余落霞“”
他瘋了瘋了絕對是瘋了
“蘇允,我是你媽你他媽的敢陰我”女強人也快瘋了,她以自己的事業為驕傲,根本不甘心自己一敗涂地的下場。不是她沒能力,而是蘇允太妖孽,太雞賊,連自家老娘也敢算計這小兔崽子是不打算做只人了是嗎
“媽,工作多年,辛苦了,早點休息。”
冬天到了,蘇允大半張臉掩在墨綠格子圍巾里,掩飾不了蒼白的憔悴,偶爾露出唇角,宛如干涸的血跡。
余女士看著都心驚膽跳,“那啥你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必,我很好,死不了。”
他看向辦公室的窗,偶爾掠過飛鳥的痕跡。
眼眸宛如死水,平靜無波。
余董事長仿佛想通了什么,“你個兔崽子,你該不會還記仇吧你恨我當初拆開你們倆”
蘇允默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