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出面管事吧,他又有愧自己的教師薪水。
語文老師心里邊挺虛,默念了一圈正義終將戰勝邪惡的咒語,咬了牙,鼓起勇氣,大吼一聲,“龍諍你給我出去面壁思過”
“沈老師你讓我說完。”
“這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而且也關系到我的未來。我會反省,也會面壁思過,但在這之前,我要一個答案,不然老子死了也不瞑目。”
對方只撩了一下眼皮,語文老師莫名就慫了。
班上學生不太習慣龍哥這樣子斯斯文文的說話方式。
平常吧,龍哥輸出,全靠武力,突然轉變成了正常的畫風,大家的世界觀備受沖擊。
更沖擊的還在后頭。
在老師面前一身硬氣死不悔改的校霸頭子,在他早戀對象面前又是另一副哭天抹淚的小可憐表情,他抓著般弱的手,抓得很緊,像孩子一樣,倔強的、固執地,非要討到她手里的糖,不然不肯罷休,“老子的話就放這了,你跟老子處對象,準不會讓你吃虧的”
般弱斜他一眼,“不會吃虧你看看我的手被你捏成什么樣了”
龍諍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松了開,腕子果然被勒出紅痕。
他慌忙捧了起來,吹了吹。
班上無數雙眼睛亮得跟燈泡似的,一面譴責這虐狗不地道,一面酸溜溜觀看早戀直播。
龍諍脊骨微硬,耳根子紅得厲害。
他沒開竅前,天不怕地不怕,老子就是世界第一,誰不爽就干誰。
開竅后,處處是軟肋,處處是陷阱,他走得心驚膽戰,越想越憋屈,越想越不服。
可他媽的他又能怎么著
他兇,她更冷漠。
他冷漠,她直接無所謂。
他一頭栽進了無底洞,死又死不了,爬又爬不上去,還能怎么辦啊
喪失主動權之后,“妥協”這兩個詞,第一次出現大少爺的人生字典里。
“那你、你想怎樣”
龍諍抿著唇,他不想輸得太難看,又不想讓她太得意,仗著自己的喜歡得寸進尺,踐踏他的自尊。
猛獸主動收斂爪牙還不夠,難道還要自己把自己關進籠子嗎
“我不想怎樣。”
般弱手里還攥著一支圓珠筆,她手指纖細秀氣,左側手腕蹭上了一塊油墨。
單是這個細節,就讓龍諍心跳加速。
他想弄臟這一片干凈的雪。
他想捧她入懷。
他想占有她的一切。
“龍諍同學,私底下跟你說,你不聽,非要鬧得沸沸揚揚,當眾要答案是吧”
般弱語氣不緊不慢,擦干凈了手腕的一抹墨跡,“行,那我就讓你死得明白點。我是大眾化的性取向,既然轉成了aha,那我的第一擇偶對象就是oga,除此之外,別無考慮。”
她兩指夾著龍諍的手背皮肉,將他夾開了。
“而且我已經說清楚了,不管你是aha還是oga,你都不會是我的心動對象。跟你做兄弟,可以,你武力高,講義氣,我樂意,我歡迎,我可以陪你闖禍,幫你收拾爛攤子。”
她話鋒陡然一轉,“但是要做伴侶,我想還是免了。你性格沖動易怒,做事完全不考慮后果,很容易連累人。況且你長到十八歲了,基本都定型了,我也不想因為這段搖搖欲墜的危險戀情,把我們倆個都賠上,不值得。”
咄咄逼人,刀刀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