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你真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好不好”
般弱衣袖擺動,借著法力,凳子整齊排列,她翻了翻須彌芥子,翻出一床被褥,隨手鋪上,臨時窩就搭建完了。
她順手發了只傳音鶴,通知副掌門過來收拾爛攤子。
“沒有。”
對方固執得很。
“吃,吃黍黍。”他抓著她的手腕,使勁按在自己的勁瘦腰腹上,“這,這有,師哥的,都給你,給妹妹。”
所以
“妹妹,不生,師哥,氣氣。”
他目光透著認真。
“師兄,我沒生氣。”般弱哭笑不得。
“胡說。”黑漆漆的眼珠像是暗夜里的燈火,昏暗地照著她的臉龐,“明明,生氣,不理師哥,不聽,話話,好多年。”約莫是委屈極了,掌門師兄眼皮往下垂著,睫毛覆上一層淡淡的霜。
屋內的酷暑之氣陡然冷卻下來,般弱低頭一看,她的靴子又結上了一層薄冰。
“”
一言不合就人體制冰,哥,你饒了我吧。
而對方緊緊捏住她的手,蹙著眉尖,有些不安,“那些人,很壞,師哥,殺了,保護,你。”
“嗯”
般弱在想,他可能是說九百年前那件事她被邪修擄走,差點要淪為爐鼎,而小師哥千鈞一發趕來,屠盡府邸上下活口,那場景堪比人間煉獄,讓小師妹心生隔閡。
此事之后,師兄妹的關系迅速冷淡下來,有意地避而不見。
他又啪的一聲,輕輕拍了她的腦瓜。
“妹妹,笨,笨笨。”
“師哥,生氣,氣,打,屁股,不舍得。”
是是是,您醉酒,您最大,您說什么都是對的。
般弱還記著那些差點被雷劈了的道尊大佬們,她擔心自己也步了他們的后塵,更加小意溫柔伺候著,“是是是,是我太笨,師兄不要跟我計較,來,咱們上去睡吧,把靴子脫了。”
他動也不動,屁股黏在凳子上,道袍也滑到腰間。
鎖骨細瘦,一片皚皚雪光照著她。
“叫,師哥,小,師哥。”
他執拗不已。
“小師哥。”
般弱從善如流。
剎那間,冰消雪融,云開霧散。
他笑了。
很細微的,很淺淡的。
嘴角往上輕輕揚著,薄淡的唇心透著一抹紅。
就像是初春時節第一條解凍的河,岸邊泥土腥味生澀,在一段烤軟的日光下,清澈醇美的水波慢慢流動起來,鉆出冰層碎裂的縫隙,與柳枝落花纏滿擁吻,濃墨重彩的絢麗一筆強烈沖擊著感官。
這神仙微笑誰他媽頂得住啊。
般弱忍不住把小仙男撲倒,埋怨道,“師哥,你再引誘我,我就,真的把你吃了哦。”
他被壓著,呆呆“昂”了一聲。
“吃,吃吃,高興,妹妹,要高興。”
般弱低下頭來。
兩人發絲交纏。
“咯吱”
門被推開了。
“掌門,我帶解酒,藥,來,了。”
副掌門目瞪口呆,剩下半截話都說不利索了。
“那個,師叔祖,我是來得太早,還是來得太遲了”他小聲地詢問,“要不,我先回去,您辦完事再叫我”
般弱“”
說得她好像有多難熄似的。
“不早不晚,剛、剛、好,你來照顧你家掌門。”
“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