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兒女偽裝出天真無邪的笑臉,卻延續了父母的冷酷薄情基因,將他們的不滿、怨恨、嫉妒一一施加在小長孫的身上,誰讓他是最大的利益既得者呢
談起這些飄著血腥氣味的陳年往事,周璨冷淡得像個外人。
般弱就說,“你們家成分太復雜了,我擔心去了受委屈,我一受委屈就會變成切瓜狂魔,為了你家人的安全著想,要不你放我下去吧。”
老管家“”
這位還真敢說啊。
而他們的太子爺更敢說,“放心,我當給你遞刀的那個。”
周璨對女人的哭聲置若罔聞,胳膊下垂,摟住般弱纖瘦肩頭,儼然一副主人的姿態。
“我們累了,就先休息了,晚飯做好,叫我們一聲就行。”
太子爺步子很穩,眼神更野,摟著般弱揚長而去。
正房寂靜片刻。
周老夫人一拍椅柄,“混賬東西。”
雖然沒有指名道姓,但罵的是誰,眾人心里跟明鏡似的。
四房太太小聲地說,“媽,別生氣,可能仙奴是受到了那女人的挑撥,故意跟您打擂臺呢。”
二房太太斜了眼角,看六房太太哭得梨花帶雨,心里十分痛快,這個女人仗著自己年輕,姿色好,混在男人堆里拋媚眼的,占了各家太太不少小便宜,這會兒陰溝里翻船了吧,人家那太子爺嬌妻在懷,壓根就沒看得上眼。
她涼涼地挑撥,“眼見天兒越來越熱了,大家還是各自歇著吧,這小男孩兒,成家立業后,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大丈夫了。”
眾人聽懂了她的潛臺詞。
既然是成家立業,可不得為自己的小家打算。
這諾大的家業,誰愿意交給別人啊
周璨從小生活在這個四合院里,什么曲曲折折彎彎道道不清楚
他眼下卻是懶得理這些,魑魅魍魎的玩意兒,領著般弱去他的地盤。
北房之外,東西廂房各列三間,周璨是兒孫輩,住在東廂房的第一間,也不遠,就經過一個跨院。
跟其他人房門前栽種的海棠、丁香、金桂、石榴、葡萄不同,男主逼格滿滿,搞出了一個仙人掌軍團,般弱放眼望去,很綠,很多刺,密密麻麻的,眼睛看著都像被扎了一樣,疼得厲害。
她想掉頭就走。
弟弟卻很亢奮,拉著她,一一介紹他的仙人掌家族,如數家珍,“這是龜甲丸、黑槍丸、麗蛇丸,長得跟球似的,刺也很鋒利。這個是蓬萊宮,開花挺漂亮的。還有,霸王鞭,夠不夠霸氣這個老厲害了,叫連城角,我離家出走的時候它才兩米高,現在估計有三米了吧。”
你賣弄就賣弄,你老摸我腰干什么
般弱用眼神傳達了她的訊息。
周璨折下腰來,跟她鼻尖碰著鼻尖,“你知道我種這么多仙人掌干嘛嗎”
般弱想了想,遲疑道,“當備用牙簽”
周璨悶笑一聲,眉宇間的陰郁消散得一干二凈,“嗯,你猜對了,就是當備用牙簽的。”
他又牽著她的手,上了大灰磚鋪的石階,進了房。
下午光線充足,室內明亮,里邊放著一整套的紅木家具,落地花罩、四扇屏、多寶格、架子床、樟木箱子等,層次擺放,周正美觀。般弱正走著,冷不防被他從背后抱起,放在太師椅上,兩人緊密交纏。
“你干嘛這么興奮”般弱很無語。
弟弟窩在她頸邊笑,私底下又變成小畜生了,“姐姐別逗了,這算什么興奮我還沒把你扔架子床那邊呢。”
木窗錯落花棱,影子斑駁,撲在他臉頰上,多了一分繾綣的光陰。
他手指插入般弱的頭發,微微松開,低聲道。
“我只是沒想到,這個房子,還能等到它的女主人。”
般弱還想說什么,被他吻住了唇。
兩人在房間里胡鬧了半天,般弱有些困了,被人抱到架子床上,被子是新洗的,剛收回來,很綿軟,透著一股陽光的干凈氣味。周璨摟著人睡了會兒,自己醒過來,輕手輕腳走出去,又重新回到了鶯鶯燕燕的正房。
他再一次走出來時,里邊久久沒聲。
女人們的神情不安。
到了傍晚,般弱又被人吻醒,說要去吃飯。她茫然坐了起來,周璨好笑替她整理衣服跟頭發。
正房擺宴,放了好幾張八仙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