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作瘋狂而粗暴,全然沒有平日的溫柔磨挲。
“嘗嘗,這是我藍深的血,什么味兒的”他唇邊彎著弧度,純粹的諷刺,充斥著濃烈癲狂的恨意,“是不是覺得不夠滿足是不是要抽干了我的骨髓,吃空了我的內臟,您才覺得,我是一件像樣的戰利品”
“從清吧回來的那天,我就跟個傻子似的,自欺欺人,一直,一直在等你解釋。”洛深眼睛發紅,“你可能有什么苦衷,你迫不得已瞞著我,我試圖諒解你,你不是故意的可是,即使是剛才,你還在說謊騙我”
“我是真恨不得掐死你。”
他無比惡意地說。
“把你掐死在我床頭。”
手背傳來一陣溫熱。
鮮紅舌尖輕輕舔著他的傷口。
“哥哥,疼不疼”
她仰著臉盤看他。
洛深心口一滯,他猛地甩開人,冷冰冰道,“哥哥,不對吧,我應該喊你姐姐”
姐姐。
姐姐。
他是家中獨子,父母離開時,只有他一個人支撐。他多想,多想有個姐姐,不需要她堅強,也不需要她有能力,她甚至可以是精致脆弱的,讓他能感受到脈搏里,還有一種羈絆的天性,在監牢的裂縫中偶爾摸摸他的頭。
然后他愛上了這個姐姐扮演的“弟弟”,他一點點暴露自己的瘡痍。
他將為數不多的溫柔與信任交付她。
可被耍了。
一次又一次。
他忽而又笑得像神經質。
十六歲,他命運第一次轉折,如同從懸崖跌落,風成了刺刀,他沒有豐厚的羽翼,摔得血肉模糊。
而這次,二十歲,又像是深藍沉溺,海浪纏裹著四肢,溫柔地下沉,卻把他帶向死無葬身之地。
最開始,他只是看上了這個人,想談個普通的戀愛。
他怎么會陷得這么深
怎么會這么笨
洛深抬起手腕,捂著發紅的眼眶。
嘴角卻輕蔑揚著。
“哇年上的小姐姐真會玩啊,女扮男裝,掰彎弟弟,釣魚手段高超。喏,我這個畢業禮物,送得還及時吧是不是很凄慘,是不是很狼狽,讓學姐全身心都感到愉悅了嗎”他沙啞到失聲,胸腔彌漫著強烈的悲鳴。
般弱耳根有點紅,她好像萌點奇怪,抵擋不住這種哭得很凄美的男孩子。
明明那么高大,卻哭得跟小孩子似的,捂著臉,傲嬌不讓她看見。
這一刻的小綠茶被美色所虜獲,她軟了嗓子,“你快別哭了。”
“誰他媽哭了”
洛深紅著眼眶怒瞪她。
“其實我對你一見鐘情。”小綠茶擺出了最認真的面孔,“那天,我第一次去b市,也第一次去看球賽,然而算錯了時間,去到就散場了,那么多人,我獨獨看見了你,太陽底下酷得要命,我的天靈蓋都麻了。”
洛深指尖蜷縮,嘴硬道,“你就是見色起意”
“后來的事你也知道了嘛,你死宅,半天不下樓,我怎么搭訕嘛只好出了個損招,去當你的室友咯。”她嘆了口氣,“之前在帝國球場,我不是告訴你了么,我是個女的,你不信,你沖我發火。于是我就想,可能你喜歡的就是男孩子。我沒辦法了,只好演一場戲,讓你死心。”
“那你為什么又回來”他語氣冷漠,“事到如今,你以為我還會信你么。”
“因為我還是喜歡你呀,想著,要是你喜歡男孩子,我就當一輩子的男孩子好了,除了不能深入交流,其他的我都可以勝任啊”
這句話殺傷力非凡,國服第一毒舌的哥當場爆哭。
“你混球”
竟然還想騙他一輩子
這女人離譜到要上天么
般弱第一次看他的嘴唇從沒有血色到胭脂色,估計被狠狠咬了幾輪。
“你餓不餓我們去吃飯”
她拉著孩子的手,準備進入下一個活動環節,卻不料被他甩開。
哥眼尾留著殘紅,像個黑發誘受,眼神卻冰冷得很。
“說得好聽,可是我不信。”
她想了想,踮起腳尖,在無人的教室,親了親他胸膛沒辦法,高個子不配合,她不好強行掰頭。
他依舊面無表情。
般弱只得說,“你不介意,光臨一下我的房間吧”
她把人帶回了自己的公寓,家政阿姨剛剛清潔過,空氣里還散著一股清新劑的香味。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