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對方摘下了防護頭盔,神明般的金發淹沒在喧囂的風浪中,絢麗的紅藍色調中,仿佛被拉扯成了一條條模糊的銀線。一身暗紫色的
防彈衣,襟線規整,腰脊挺拔,作戰褲筆直地束進了黑色軍靴,透著一股華麗冷感的未來機械感。
至于般弱為什么會看得這么仔細,主要是他旁邊的幻族長相太抽象太滲人了。
經過一系列的逃亡,般弱精力消耗大半,突然遭受幻族的無形精神攻擊,整個胃翻騰起來,險些沒干嘔出來。
她只好用希維爾皇族的美貌來拯救自己對世界的希望。
同為超高等文明,虛空惡魔跟墮落神族都是宇宙頭等美貌,般弱覺得幻族也是挺委屈的。畢竟相較起這兩個血腥種族,幻族除了求偶期暴躁了點,平常還是個安靜溫順容易忽悠的小天使,就是沒點亮容貌值。
希維爾皇族瞇起一雙血瞳,無機質般的冰冷嗓音蕩在耳際,充滿了嘲弄的意味,“明小姐這一身婚紗可真是別出心裁的,是打算改行當婚紗設計師嗎。”
般弱低頭一看。
為了戰斗方便,她早就把婚紗撕成了短裙,再加上教堂被多次炮轟,那頂上的細屑灰塵飄落下來,她的婚紗更不能看了。尤其上面還殘留著兩個男人的血手印,乍看像是恐怖主題特供的“受害者婚紗”。
般弱還嫌高跟鞋跑路礙事,直接拗下來當武器,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
她皮笑肉不笑,“是啊,不知道裁決者有沒有興趣當婚禮的賓客”
般弱嘴上這么說著,動作可沒有半點猶豫,嗖的一下,飛快翻越破碎的墻體。
“咔噠。”
隨著新娘逃出“鳥籠”,這片全是教堂的區域瞬間淪為煉獄,血色晚霞仿佛被幕后黑手撕裂,粘稠的光照在身后。
一截截枯爪鉆出泥土,突然拽住般弱的腳踝。
她面無表情踩踩踩。
“咔噠咔噠咔噠”
指節一段段碎裂。
如此兇殘的腳法讓枯骨退避三舍,再也不敢隨便抓她了。般弱則是借著精神絲線,腰身擰動,滑向那架深藍色的星際機甲。
“咻”
破空聲。
一管幽藍炮火直直沖她而來。
般弱瞪直了眼,不是吧,說幾句還滅口啊
下一刻,藍煙拐了個彎,擊在她身后的一具雪白雕像上。
嘭的一聲,雕像
四分五裂。
硝煙的氣味沖進鼻腔,般弱也被一雙手有力接住,在風浪中穩住了步伐。
般弱來不及矯情,像是演練了上千遍一樣,順勢抱住了青年皇儲的脖子,余光往后看,那是一片密密麻麻的機械炮口,全是無人自動駕駛的。
“就只有你來了”
赤任由她晃蕩掛在自己身上,反問道,“不然呢明小姐覺得自己的人緣好到風靡全宇宙了么”
那你還不是來了
般弱忍住了懟人的毒舌沖動,想了想,替原主問了一句,“那個伯格侯爵跟夫人呢”
其實按照這對貴族夫妻的權勢地位,只要細心調查一下,真假小姐的身份很容易水落石出,但他們卻遲遲沒有行動。般弱想,這可能是為了維持他們脆弱可憐的自尊心吧臉面勝過血緣,他們寧愿要一個乖巧聽話的女孩,也不愿意跟般弱這個讓他們丟臉的仇人和解。
也難怪當初雇主會是那種待遇因為沒有繼承哨向天分而被他們放棄。
與其說是公爵懷疑夫人出軌,不如說他們都不想要這個平庸普通的女兒。不然在這發達權威的星際時代,你還能弄丟一個公爵的小姐
簡直笑話。
丟就丟了,等到沒有子嗣降生的情況,又開始撿起親情,試圖安撫一下多年愧疚的良心。
嘖。
也挺賤的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