墻壁上的鐘擺搖來搖去,滴答的聲音仿佛時間流動的提醒。春末夏初的季節,就算這樣睡在沙發上也不會太冷,但望月光還是去拿了毯子給迪迦蓋上。
他會在沙發上睡著,也挺難得。
望月光坐在木質地板上,手肘搭在沙發邊緣,托腮望著青年恬靜的睡顏。她有些糾結,更有些忐忑,已經兩個月了,她并不能克服心里的某種障礙,去告訴迪迦,她談戀愛了。
雖說談了和沒談沒啥區別,但總要給小德一個名分吧
可是,沒法對迪迦說啊,而且,這種障礙感只限定于他。
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變得格外艱難,交往沒多久,就連小德的爸媽都知道她與小德的關系了,笑得那叫一個寬容鼓勵,是非常開明的家庭。
從下決心隱瞞開始,并不是小學時那種,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告訴你的決勝心態,而是,更隱秘的,無法宣之于口的感覺,很難去描述。
望月光不知道要怎么說,她不是故意這般將迪迦排除在外,只是一種發自心底里的不想說,或許,是在保護他。
他是特殊的,是不能簡單地用親情友情去概括的。至于愛情,她根本不能理解這種情分,這一塊是空的,所以她想要去接受小德,去懂得。
說到底,她也不知道迪迦當年說的有人在等他是真是假。仔細回想,他在她面前始終保留有一份神秘,相伴這么多年,總覺得沒有看到全貌。
幼兒園時期,迪迦每個月會離開一小會兒,到了小學時代,每個月消失的時間會拉長一點,到了中學,最長能夠有兩天不在家。
去哪里,做什么,她一概不知,有問過艾斯,對方竟也是一副諱莫如深的樣子。
總不能是去拯救世界了吧,蜘蛛俠
算了,他能保留秘密,那么交往的事情,也讓自己作為秘密掩藏起來吧。
自娛自樂地想著,看到青年在淺眠中微蹙的眉心,望月光不僅感慨,是有什么煩心事讓他睡覺都不安心畢竟總是在自己面前和顏悅色的,生氣的次數都是一只手掌數得過來。
為什么,睡不踏實。
當望月自己回過神時,微涼的指尖已經輕輕撫在了迪迦的眉心,她不明所以地瞇著眼睛,瞧著這不老實的手,好像不是自己的那般,怎么這樣不聽話
想不通的望月光重重嘆口氣,從沙發旁起身離開。她決定,一直隱瞞下去了。
交往就意味著關系的更進一步,是比普通朋友更要親密的存在,望月光心里很明白這種轉變,但行為上是沒有跟得上小德的節奏的。
她似乎還在用對待朋友的方式去對待小德,不過少年并不在意,本來就是他先喜歡的,所以他會花上更多的時間去維護引導。
一個學期過去,就這樣迎來了暑假,望月光挑不出什么這段關系有什么毛病,也覺得小德還挺懂自己,于是交往一學期試試看的約定就此打破。
兩人依舊是情侶關系。
八月的天氣熱得人心慌,小德邀約望月光去看電影,總比頂著大太陽去游樂園又或者爬山要好。商量好了后,兩人就在廣場碰頭。
望月光走得比較快,她還先到了約定地點,姍姍來遲的少年快步跑來,手里拿著兩杯不同口味的奶茶,偶爾還會交換著喝,仿佛很親密的間接接吻。
這交往的一學期,最多是牽手,別說接吻了,一個像樣的擁抱都沒有。就算是不粘人的小德也著急,如果沒有這些親密的行為,那和普通朋友有什么區別
難道只有他猴急嗎
望月光可感受不到小德的捉急,交換喝飲料也不會讓她想歪,此刻正心心念念著接下來的恐怖片。
而距離小情侶百米遠,是蹲點三奧組。
“所以說,我們這樣不是和變態一樣嗎,艾斯哥哥,而且好多人看我啊。”澤塔小小聲地嘀咕。
誰讓澤塔的擬態太優秀了,已經預判到了會這樣的迪迦拿出一頂漁夫帽蓋在了憨憨的頭上,遮擋住顏值。而它的目光一直鎖在望月光身上,她已經把那杯小德喝過的奶茶接過喝起來了。
作為帶頭來跟蹤的艾斯義正言辭“我有必要看一看年輕人的約會。”
一年才來看望一次,這次來還沒事先打招呼,而是決定帶著迪迦來偷窺,艾斯還語重心長地拍拍它的肩膀,“忍住。”
迪迦“”
其實都知道望月光交往了,只不過她不說,于是大家也就當做不知道,看看她什么時候想挑明,又或者悄無聲息地結束初戀,當做無事發生。
不打擾,就是大家的溫柔了。
艾斯“我怕阿光被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