蠟黃臉青年的拳勁帶起空氣的流動,如哨子般尖嘯。
身體撲到帶起的風,一卷過來,手舉短狗的黑道大哥只感覺一股排山倒海的兇猛氣息擠壓而至,迫得他一口兇厲殺氣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啞火了。
居然如此的恐怖!
膽寒!
“禿鷲”練過武,學的是蔡李佛,有暗勁的實力。
但此時,即便手握槍械,也毫無還手之力。
“啪”的一聲。
呃!
沉悶的吼聲從這個黑道大哥的嘴里發了出來,伴隨胸骨碎裂,內臟破碎,奏出了死亡的音符。
蠟黃臉青年一擊奪命后,也不后退,整個人鉆進“禿鷲”的懷里,奪過短狗對著“禿鷲”的小弟便是一陣開火。
槍法很準,槍槍爆頭。
彈夾打完,短狗一扔,將懷里的人一推,就看見“禿鷲”的臉色極為紅潤,腳步好象喝醉酒一樣東倒西歪。
身體旋轉了兩下,撲通,這個九龍城寨的黑道大哥跌倒在天臺上,大口大口的血液從嘴里噴涌出來。
他眼睛睜得大大的,瞪住蠟黃臉青年,劇烈掙扎兩下,想努力的把性命掙扎回來,只可惜也是徒勞。
掙扎兩下之后,他所有的力氣都消耗盡了,曈孔也失去了光澤。
死不瞑目。
“禿鷲下的毒?”
兩個中年大哥退到小弟之中,接過一把狗腿砍刀,俱都沉著臉看著站在中間的蠟黃臉青年。
對峙!
夜風激蕩,帶著濃郁的殺氣。
“兩位大哥,此人要毒殺我等,我代兩位殺了他,沒有問題吧?”蠟黃臉青年滿不在乎的笑道。
“我現在誰也不相信,阿輝,我們走,下去取家伙……”
還未等話音消散在風中,蠟黃臉青年耳朵動了動,臉色一變,抬起大方桌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霎時間,被他剛剛打死的那個“禿鷲”大哥的身體上,傳來“滴滴滴滴”的快速而輕微的聲響。
轟!
一場不是太猛烈,但足以威脅方圓十米的爆炸出現在天臺上。
趙光榮臉色一變。
“小黎死了……”
“分開追……”高仁看著夜色里的火光,眼睛都迷了起來。
整個香江,也就這里發生大爆炸,才不會讓人驚訝。
蠟黃臉青年推開大方桌,團起的身體一展,嘴角露出譏笑,看了一眼倒了一地的古惑仔,也不遲疑,朝著對面的天臺便跳了過去。
四五米的距離一躍而過。
“八嘎牙路!”
高仁在九龍城寨和蠟黃臉見面的時候,第一感覺就是:這個人精悍逼人。
而他所給蠟黃臉的感覺也很不凡。
高手的敏感,如大自然中,最為機敏的野獸:一有任何風吹草動,全身就炸毛戰栗。
尤其是化勁高手,就算被阻擊槍在一公里外的隱蔽處,暗中瞄準,也能瞬間感覺到敵意。
就算是睡覺中,只要被人帶有敵意的目光鎖定到身上,化勁高手也會在這剎那驚醒,彈身跳起。
更別說是兩人面對面較量了,只要敵人心中殺意,怒意一起,化勁高手立刻就會敏銳的琢磨到。
當然,這不是“至誠之道可以前知”的境界,僅僅只能感受已知的危險。
真正動手時,唯一讓化勁級別的高手感覺不到敵意殺意的就是:另外一個高手能把自己的心、意、形、精、氣、神,全部聚斂到一處,有如一點圓球,不可琢磨。
這樣的境界,用丹道的術語來說,就是已經快結成了金丹大道。
和采日月精華一樣。
道家中的金丹,并不是只體內真正結成了一個大珠子。而是精氣內斂成圓,鋒芒磨練成圓,為人處世,行止坐臥,處處見圓,處處有圓,處處有圓,處處游刃有余的意境。
一種心境,氣質的頂點而已。
這樣的心境,自然能益壽延年,得以長生。
身體內結了珠子的,那不叫金丹,那叫結石。
一眼,兩人便同時動了。
一個普普通通的小白臉,一個蠟黃蠟黃的病秧子。
但一出手,便是驚天動地。
這個蠟黃臉,穿著一身灰褐色的衣服褲子,看上去并不起眼,但真正的摸上去,卻能夠感覺到這身衣服比帆布還緊密結實,好像是經過多次擠壓,鞣制過的熟牛皮。
這是一個真正強大的人。
摧枯拉朽,幾招奪命,高仁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