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堂。”
驀地,隨著聶夫人一到,大堂之上傳來了一聲驚堂木的聲響,一個頗有幾分威嚴的聲音響起。
金華府有八縣,金華、郭北……有“八婺”之稱。
聶員外要伸冤,自然敲的是縣衙的大鼓,府衙他可不敢去敲。
“威……武……”
“青天大老爺,為草民做主啊!”那聶叔公跪倒在地,磕頭不止。
“堂下何人?何故擊鼓鳴冤?如實招來……”
“我叫聶湖……”倒豆子一般將身份、關系說明白,然后指著站在一邊面無表情的聶夫人,咬牙道:“這毒婦,暗害了他相公,如今又施邪法,殺了我兒。我兒才三十而立之年,身強體壯,早上還生龍活虎,如何會正午便馬上風而亡。今早我們去了聶府,商討過繼之事,還沒一個時辰,我兒便死了。請青天大老爺明察……”
那身穿鸂鶒補服的七品縣令眼睛微瞇,掃過堂下眾人,問道:“正午而亡?”
未等別人說話,那仵作站了出來,回道:“回大人,午時一刻暴斃,屬下驗過尸體,無外傷。當時,亡者正白日宣淫,腎水衰竭而亡。至于是否是術法所致,恕屬下能力不足,看不出來。”
“午時一刻暴斃!”縣令沉吟了一下,敲響驚堂木,喝道:“聶湖,你可有證據?”
“大人,只要派人搜索聶府,便知她帶回了一人,她……”
“啪!”驚堂木一震,打斷了聶湖的話,縣令喝道:“聶府是我金華乃至越州大茶商,你空口無憑,豈能冤枉,來人……念你老邁,又喪子,便不打你板子,速速押出去……”
“聶夫人,讓你跑一趟縣衙,你請回吧。”
聶夫人也才剛剛得知那聶家子身死,此時也是心緒不定,好在定力十足,不然一個弱女子哪敢千里迢迢去武夷山取靈茶,立刻便施了一禮,道:“多謝縣令大人明察……”
望著聶夫人走出縣衙大門,師爺放下了筆,走近了低聲道:“大人,聶氏快要完了,大人何不賣那位一個面子?”
那縣令長嘆一聲,說道:“聶家主在世的時候,也是孝敬了我等不少銀子。我也曾想他這一死,留下孤女寡母,必然家道中落,被人吞食個干干凈凈。但是……我等皆知,聶家老太爺曾經救過武夷仙山上的道人,之前俱都只敢試探,便是那位也并不出面。你可知……她去了一次武夷仙山,回來途中干了什么?”
“請大人告知!”
縣令摸了摸胡須,凝重道:“黑龍寨的二當家死了……”
“聶家沒這個實力……”
“對,所有人都以為都過去了幾十年,那恩情應該早就償還了,修道無情,哪還會管凡間事,現在看來……他們都錯了!大錯特錯……不管死者是馬上風也好,還是法術也罷。現在聶家這個局,都不是我一個小小的七品縣令所能參與的,稍有不慎,就是身死啊……”
師爺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是盛夏,也感覺渾身冰涼,咽了一口口水,勉強穩住心神,說道:“正午殺人,這是七品日游境的道士才能做到的,不,應該是六品,甚至更高……”
說完,師爺退后一步朝著縣令一拜,恭恭敬敬道:“多謝大人點醒,此乃救命之恩!”
聶夫人急匆匆返回家中,心亂如麻,快步走到后院,將小倩叫到房中。
“小倩,告訴娘,你……你是不是殺人了?”
聶小倩想起中午看到的腌臜事,臉上通紅,點了點頭。
“真殺人了?但……但他怎么是馬上風死的?你和恩人學了什么?”
“什么是馬上風?”聶小倩有些不懂了,自己僅僅只是施了道幽冥氣啊!
“恩……恩人還交代了你什么?”
小倩想起那什么“共侍一夫”的話,劇烈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