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會的小山上,雖然看不到東海,但那妖蛇渡劫的動靜是個人都能感受的出來。
功虧一簣。
多少書生官吏頹然長嘆,倒不是有多少未能除妖的傷心欲絕,也不是今后多少黎民百姓被蛇妖禍害的沉痛,而是未能立功、立德的痛恨。
此番未成,這除妖的大功德便是送給那些化外修士了!
何其可恨啊!
羨慕嫉妒恨的恨!
倒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如此功利,自然有那些個真正為了除妖的讀書人。
孟山長苦笑著搖搖頭,他本是二十年前的探花郎,家世也顯赫,但最終還是遠離了那腌臜腐朽的朝堂,在臨安城做了個清凈的教書先生。
“大乾養士六百年,連一頭蛇妖都奈何不得了嗎?大乾……已經淪落到此了……再無圣人出,滅國不過十數載之間……”
孟山長看著周圍那些張失落的面孔,欲哭無淚,欲言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們哪里看不清,只是不愿去做。
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
多少人等著日月換新天。
道不行,乘桴浮于海!
這一刻,他的心已經徹底的絕望。
“先生,臥龍必要找到那個圣人……這天下,還可救!”
看著面前一臉堅毅的弟子,孟山長欣慰的笑了。
但別人聽到此話,卻是俱都皺起了眉頭,一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厲聲道:“諸葛臥龍,你此話何意?這天下,還可救?你是說大乾病入膏肓還是說圣上治國無力?我倒要問問你的恩師,孟山長,這便是你交出來的弟子?”
字字誅心!
“斷章取義……”孟山長從久遠的記憶里找出了這個官的身份,當年他們是同年,只是他孟元義是頭甲探花郎,而此人是三甲同進士出身。
除此之外,他們并沒有什么交集。
“諸葛臥龍,你也是飽讀詩書之輩,文氣三斗,有進士之才,竟然如此恃才傲物,口出狂言,我辛毋能與你割袍斷義,恥于你為伍!”
刺啦,一塊袖子扔在了諸葛臥龍的身上。
你誰啊!
諸葛臥龍有些懵逼,我今天還是第一次認識你好么?
不過,很顯然,有人要搞他。
昨日圣廟顯圣,憑什么是你們的機緣?
就在眾人對諸葛臥龍指責的時候,偌大的錢塘江上凝聚出一張巨大的水鏡。
這是一種輔助類的神通法術:水鏡術。
這種水鏡術根據大小、遠近需要若干位精修水系神通的修煉者出手,可以將影像傳送數百里之外的水里,十分神奇,仿佛若視頻通話。
這臨安城當中,可以聯手起來施展如此龐大水鏡術的高人,必然屬于萬化門水部了。
“快看,妖蛇被收了!”
“那是金山寺金缽禪師的紫金缽盂,聽說是一種異寶,能裝一湖之水,那巨大的蛇妖,竟然納于小小的缽盂之中。蛇妖為禍三年,今日可算是降服了!”
“金山寺功德無量……”
“金缽禪師有此神通,為什么讓蛇妖為禍三年?吞吃上千人?”
有人不合時宜的提出了問題的根源,直指要害,誅心。
“金缽禪師是上三品的修士,經常閉關,想來剛剛出關便來了降服蛇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