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瀾在最靠近前場的幕布后面來回地走動著,時不時蹦跶兩下,抻抻胳膊彎彎腰的,腦子里滿是她接下來要表演的編舞動作。
除了開閉場的群舞之外,叢瀾今天有三個節目,一是冬風,一是劍舞,一是榮耀向我俯首。
順序上也是這樣,新編的冬風第一個出場,考斯滕還是叢瀾自己設計、郁紅葉團隊給她制作的。
一整條無袖裙,只不過做成了抹胸樣式,看上去是上衣與裙分隔而已。
清淺藍是一片清冽,在夏季給人清涼之感。腰腹的肉色布料上滿是釘珠水鉆花紋,銀白色綴在偏灰的布料上,顯得波光粼粼。
衣袖是單獨的兩條微喇叭長袖,叢瀾扭頭查看了一下,右手拽了拽左胳膊的,怕它沒固定好等會兒滑落了。
她收緊核心,原地起跳做了個1a,三層輕紗的裙擺綻放,上面以銀白水鉆拼成的細紋衣絳閃動間如花一樣。
“叢瀾”工作人員緊張地小喊了一聲,抬手示意她準備好接場。
叢瀾右腳后抬,隨手取下冰刀套“嗯。”
為了配這件考斯滕,新的冰刀套出爐,兩個冰晶白拼淺藍的帶鉆刀套,與銀刀白鞋藍裙相得益彰。
遞給伸出手的工作人員,叢瀾把重量壓在了冰刀前端,有點緊張地甩了甩手。
“可以了,出”
簾子被掀開,有人自通道走下從另一邊進來,叢瀾與其擦身而過,邁步向前踩了地毯,再邁步就踩到了冰上,順勢往前滑去,很快就來到了場中央。
曲矜早已就位,穿著正裝,坐在鋼琴前認真地望向對面,也就見到了一身淺灰藍的叢瀾舒展手臂如仙鶴展翅一般的,朝著他滑來。
衣袖略寬但不影響動作,從大臂到手背,由一根同色系系帶固定在中指上,叢瀾做了個旋轉,衣袖也就隨之起舞。
她眸光溫柔地掠過場周,最后落于正前方的舞臺之上,遙望曲矜,笑得柔和清淺。
淡藍色的光霧,皎潔的追光,黑暗中她是唯一的亮色。
曲矜緩緩地呼吸著,他垂眸,眼中情感復雜。
場地里的叢瀾打著圈兒地停在了正中間,給出了起始姿勢。
曲矜的雙手懸在琴鍵上空,又抬頭望了叢瀾一眼。
恰在此時,叢瀾也微微側頭看了看他。
她在示意可以開始了。
曲矜單手落琴鍵,冬風的前奏單音出現。
“現場的鋼琴啊哇哇哇好期待”
“感覺這曲子好舒緩。”
直播間的彈幕也在這么說,叢瀾這個賽季沒有鋼琴曲的節目,大家還有點小失落。
不過針對“曲子舒緩”的評論,知情者則是不以為然。
誰敢說冬風舒緩啊
瘋了吧
鋼琴家指揮家彪羅對這首肖邦練習曲的評價可是,“在你能想象的范圍內展現著最豐富的音。”
左手旋律右手持續性快速彈奏,能把冬風練熟了、彈出自己特色的人,值得練鋼琴的孩子跪下給磕個頭。
這位伴奏的一定是個大佬,一般人沒這水準
我去,這是曲矜啊
我鋼琴老師最喜歡的白存儒的學生,世界上著名的幾位青年鋼琴演奏家之一,驚瀾下血本啊居然能請到他
我還買了他在法國巡演的票不過暫時還沒開始,我居然能夠先聽一遭狂喜了
下血本不至于,畢竟是白存儒推自薦薦的,沒有那么高的費用,也就是比去年邀請的鋼琴演奏家要貴一點點而已。
冬風又名枯葉,若用言語形容,或許“對待敵人要像秋風掃落葉一般無情”可評狂風卷起枯葉,漫天零落,只不過無情對的是演奏者的手。
但這是一曲飽含感情的曲子。
肖邦對故國波蘭的思念,他的愛國熱誠,在他的音樂中宣泄噴涌。
叢瀾演繹過風暴,可這曲冬風與南極的交響曲又是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