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瀾回家的時候,于謹和老黃收拾了東西,從深雪俱樂部出來,找地方吃飯。
她回到家里開始吃飯,這師徒兩人也找到了地兒,坐在寬闊的室外等飯菜。
路燈昏黃,大街上熱熱鬧鬧的。
大夏天,大家都出來納涼了,吹牛聲與高談闊論聲響徹這片天地。
老黃全名是黃詠實,早些年男單出身,也代表國家出去比過賽,成績不錯,拿過分站賽冠軍,也得過4的冠軍,世錦賽上還得過第七。
后來傷病退役,沒辦法,跳不起來了。
留隊當助理教練,再成為了教練,再之后待了幾年,不想干了就走了,回東北教小孩子去了。
于謹的啟蒙就是他教的。
老黃摳基礎動作很認真,從他那兒出去的小孩子,不管以后的運動發展如何,起碼在底子上,是不落下風的。
于謹想給老黃倒酒,但被拒絕了。
老黃“算了,煙酒都戒了。”
于謹頓了頓,謹慎地詢問“真噠”
老黃“不然呢我跟你客氣”
于謹嘿嘿笑了笑,他今年三十,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冰上待久了的緣故,二十歲時候就被人說的娃娃臉,到了這會兒也沒過多的變化,看上去跟二十三四差不多。
于謹“老師,吃菜。”
他給老黃挾菜“這家東北菜館做得不錯,跟老家那兒差不多。”
老黃嗯了一聲。
于謹“老師,我知道你想跟我說什么。”
黃詠實當年離開國家隊,是因為不想摻和進去那派系爭斗,在里面烏煙瘴氣地待著難受。
其實后來又回去過一次,是主教練親自找他的。
可惜,根底糟了,沒什么用。這壓根不是喊兩句口號就能解決的事情。
國家隊的成績是跟地方掛鉤的,運動員到底是從地方隊出身,里面勾勾繞繞太多。
老黃沉默地吃著雞爪子。
周五,大早上的,郁紅葉去喊叢瀾起床。
“別睡了別睡了別睡了。”
深知女兒賴床本性的郁紅葉動作麻利地拉窗簾掀被子把叢瀾整個拎起來。
沒骨頭似的叢瀾被揪得一個暈乎,歪歪斜斜地朝著旁邊倒去。
郁紅葉熟練地伸手拉了一把“起床,吃飯,上學。”
叢瀾半掀開眼睛“我困。”
郁紅葉“十點睡到七點,可以了。我就納悶了,這再長身體也沒九個小時還困成這模樣的啊”
她道“你大半夜是不是偷油去了”
叢瀾“”
那還真不好意思,你女兒偷冰去了。
郁紅葉以為她睡眠時間充足,實際上不是的。
在空間里的時候,叢瀾等同于一直在激烈運動,精神緊繃,跟正常訓練沒有兩樣。
甚至因為在空間里受傷不會對她本體造成影響,叢瀾一向練得很瘋,一分鐘近十個跳躍,空曠的場館內此起彼伏的“啪嗒”落地聲,摔倒照樣很疼。
這導致叢瀾結束訓練出來,會覺得渾身上下都是疼的,盡管外面沒有顯示任何受傷的痕跡。
直到兩個小時后,這種感覺才會緩慢消解。
而那時的叢瀾早就累得昏睡過去,對這些疼痛已經熟悉得跟朋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