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巧這間辦公室里沒其他人,這人左右瞅了瞅,然后說想跟他談心。
于謹“”
我信你個鬼。
姜勝抱著新買的保溫杯走了進來,坐下后,先夸了夸于謹帶的學生在拉脫維亞站取得的好成績,言辭間把叢瀾捧上了天,直說冬奧第一都是探囊取物般輕松。
于謹阻止了他“有事說事,別跟我來這一套。”
姜勝“哎你這好吧我過來確實是有點事情要找你。剛才聽你跟老丁說,要找定制的鞋廠”
于謹“怎么,你有關系”
姜勝“我哪兒有,我又不是你們專業的人,就是在部門里打打雜。那個,我是想跟你說件事。”
于謹都無語了,他是真的不喜歡跟姜勝這波人來往,早先花滑部還有滑冰協會里,斗得最狠的就是他們這群。
好在張簡方上任,現在不僅是花滑總教練,還擔任著花滑協會的主席,遏制了部門里的爭斗,還了一片晴朗。
姜勝“給叢瀾向總局申請的運動健將,快批下來了,也就這倆月的事情。但是于謹啊,她一個小姑娘不懂事,你還不懂嗎”
于謹算是納悶了“我又怎么了”
姜勝開始數落“自從叢瀾入隊,你看看你們做了多少出格的事情二話不說不跟隊里合作,衣服曲子編舞全都自己去解決,怎么,是跟我們合作慣的團隊鬧了矛盾”
于謹“”
你有病嗎
姜勝“再說了,她那個考斯滕,花了不少錢吧我看每一次報銷基本上額度全花完了,一個賽季全換新的,隊里沒這么做的。你看男單那個誰,人家一個節目用兩個賽季。”
于謹“”
媽的,不想說話了。
姜勝卻以為他被自己教訓得羞愧了,語調都上揚了不少。
“再說這個冰鞋和冰刀,那老李都說了,冰刀磨磨還能再用,直接就不要了。那冰鞋都是好好的,二隊國青隊那些孩子,現在還撿著老隊員的冰鞋穿呢,自己買一雙新的,恨不得抱在懷里。叢瀾可倒好,倆月換一雙,這風氣多壞啊”
他一說還上癮了,數落起來真是一茬接一茬。
“艱苦樸素,我們身為國家隊的運動員,當然要以身作則啊我剛才聽你這還要給叢瀾定制冰鞋這種奢侈做法,你覺得合適嗎”
姜勝一拍桌子“別的隊員和教練,那都不滿了找我反應好幾次,說什么,啊那叢瀾可以頻繁換冰鞋為什么我們不行,她考斯滕就找了人來做為什么我們不行。我這是好心來跟你說的,再之后,就不定是誰來嘍”
不患寡而患不均,國家隊里的人多,一二三隊、國青隊,還有地方上來學習的隊伍,見到叢瀾這樣有著那么好的資源,再跟自己一對比,就不滿了。
他們不會看到叢瀾背后自己支出的部分,只是覺著,憑什么她能有這樣的待遇就因為她成績好
那你要是這么對我的話,我也可以成績好啊
我也想換冰鞋,我的鞋子很不舒服,換了以后指不定我也起來了呢
她編舞直接聯系國外的人,有那么好的編排,表演分怎么可能上不去呢
我成績差,不就是因為給我編舞的是國內的一般教練嗎
我要是有那么好看那么貴的考斯騰,裁判哪怕是看我著裝,也會對我印象分多那么一點點啊
有些人不會從自身找原因,他們羨慕嫉妒發酵起來,能燒死人的。
叢瀾的成績是很奪目,也正是因為這,無數人在陰暗的地方看著她,找她的各種錯處。
鋪張、浪費、要求高、麻煩、特立獨行、不容入集體、顯擺
就像是姜勝此時說出來的這些。
于謹面無表情地盯著他。
姜勝一昂脖子“你好好想想吧”
于謹破口大罵“我想你大爺”
姜勝得意的神情被這句話給卡住了,他“你什么意思”
于謹反問“你說我什么意思”
他雖然也不懂為什么叢瀾三天兩頭有要求,還總是特別有主見,但一年多接觸下來,于謹明顯看出,叢瀾這些做法都很正確。
國家隊沒有一個很好的女單教練,哪怕是褚曉彤的教練,那也算不上技術好。
可以說,沒有人知道要怎么去科學地教學,女單這部分是斷層的,找不到像是加拿大俄羅斯日本的那種層次的教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