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魚尾巴景其殊猛然起身,一把拉開蓋在身上的被子,被褥下,是一雙白得發光的長腿,腿型筆直好看,腳踝清瘦,白皙的肌膚下透著淡淡的青筋。
景其殊松了一口氣。
而后很快噎住。
等等,洗澡
洗澡不是應該在浴盆里嗎他猛然探身望向外面,哪里還有浴盆,東西早已被人收走,只剩下換洗的衣服靜靜掛在木架上。
景其殊“”
他感覺自己這口氣呼出去就吸不回來了,停頓半晌,差點把自己憋死。
珩容看到他的魚尾了嗎他們修仙世界是如何理解這種魂穿現象的奪舍強占肉身
會把他當妖怪燒掉嗎
景其殊胡思亂想半晌,終于冷靜下來,他現在是首席仙尊,就算知道了也沒所謂。
而且,也許不知道呢。
懷揣著最后一絲期冀,景其殊起身,準備穿衣服,他磨磨蹭蹭來到柜子旁,將衣服拿出來后,卻又愣住了。
這累贅繁瑣的衣物,應該怎么穿
仙尊站在衣架前愣了許久,終于意識到自己或許連衣服都不會穿,好友宣懷瑾的吐槽很精準他不光不會疊被子,還不會穿衣服。
這是何等操蛋的體驗,景其殊嘗試將衣服往身上套,折騰半天,只穿了個形,許多亂七八糟的帶子都掛在衣架上,根本找不到地方安頓它們。
仿佛被三哥斯坦航空維修過的飛機。
景其殊“”
現在他有兩個選擇,頂著這樣一身奇裝異服出門;或者叫他的仆從進來,幫他穿衣服。
景其殊“”
一炷香后,守在門外的珩容聽到屋內發出喊聲,他推門進去,見到景其殊欲言又止地站在銅鏡前。
他身形消瘦,遮在白色衣袖下的手腕纖細潔白,烏黑的長發從肩側垂落,整齊的發尾輕輕掃在手腕旁,冷清的臉上帶著一點難言的表情。
珩容先是一愣,很快發覺他身上衣物奇奇怪怪,上前道“這是怎么了”
景其殊頂著尷尬,面無表情道“幫我穿衣服。”
房內一下安靜了,片刻后,珩容發出一聲輕笑,在景其殊凍人的視線中逐漸走近,道“仙尊不會穿嗎”
景其殊“”
他發現,人的臉皮是可以磨練的,比如這會兒,他已經能面無表情心無波瀾地扯謊“原本就是之前的仆從幫本座穿的。”
珩容行叭。
他上前幫景其殊收拾,剛才別別扭扭不肯聽話的衣服瞬間乖巧起來,珩容居然能分得清那幾根長得一模一樣的衣帶都是干什么的,將它們一一束在景其殊身上,他就從衣衫凌亂的仙尊,又變回了那個淡漠清冷的仙尊。
景其殊癱著臉任由珩容動作,珩容幫他穿外衣時,伸手為他撩起長發,對方的陰影籠罩在景其殊身上,景其殊才發現自己這個仆從比他還要高一些。
這認知讓景其殊很不自在,他后退一步,自己把長發從衣領里拎出來“這個本座自己來。”
珩容倒是沒說什么,穿好衣服,又讓景其殊坐下,幫他束發。
黑檀木的梳齒輕輕插入發根,微涼的觸感讓景其殊抖了一下。
梳頭發這種動作難免有些過于親近,尤其是珩容收斂發絲,手指末端不小心碰觸到景其殊耳朵時,每一次景其殊都免不了在心中“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