鶯歌卻道“如何算是虧本如何又算是不虧本錢夫人想要如花美貌,我想要錢,我們拿自己不需要東西去換自己想要的,這怎么能算是虧本呢”
景其殊將姽婳唾液的事情說了,鶯歌一愣,卻沒有露出惶恐的表情,反而緩緩道“你也是說死后魂魄被妖怪吞食了,對我來說,死的那一刻,我的一生就已經結束,死后的事情,跟現在的我又有什么關系呢”
景其殊皺眉“可你們交換的時間只有兩年,兩年后,你們兩個人的臉都會潰爛。”
鶯歌笑了“那也是錢夫人虧了,畢竟,我的容貌已經換出去了,錢可不會消失。”
鶯歌說得竟然很有道理,景其殊一時無言以對。
鶯歌又笑道“公子是個好人,不看輕我煙花女子的身份,告訴我這件事情,這份好意鶯歌心領了。”
景其殊心說,我又不是來領好人卡的,你們光給我發好人卡有什么用
正如珩容所說,她們兩人誰也不肯更改交易,自己瞎忙賺吆喝,實在無聊。
也許他不應該同珩容較勁賭氣,珩容才是對的。
景其殊郁悶極了,正要與鶯歌告別,門口卻傳來敲門聲,鶯歌一下警惕起來“誰”
門外傳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鶯歌姑娘,是我。”
是珩容。
景其殊不自在地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鶯歌走到門口去開門,不多時,珩容進來,他先看了景其殊一眼,景其殊別過頭去。
鮫鮫果然在生氣。
珩容一笑,這才轉頭對鶯歌道“我想帶鶯歌姑娘去見一個人,見過這個人之后,說不定你會改變主意。”
鶯歌很猶豫,看看珩容,又回頭看看景其殊,最終,點頭答應了。
出門時,鶯歌走在前頭,景其殊跟在鶯歌后頭。
走到門口,珩容跟了上來,他似乎是故意等景其殊的,景其殊原本打算無視他,看他湊過來,沒忍住“你不是走了嗎還回來干什么”
說完,又覺得自己語氣不對,皺了一下眉,不等珩容回答,就快走兩步,跟珩容錯開了。
珩容失笑,快步跟了上去。
珩容準備得很妥當,提前跟樓里的媽媽打了招呼,要鶯歌出條子,媽媽貼心地備好了馬車。
上了車,鶯歌問道“我們去哪兒”
珩容道“衡文書院。”
聽到這個名字,鶯歌沉默了,景其殊看了珩容一眼,珩容沖他笑笑。
景其殊很快別開了頭。
馬車到了衡文書院門口,珩容沒讓鶯歌下車,而是掀開車簾,讓她向外看,他大概是故意卡好了時間,鶯歌向外看時,書院的后門正巧被推開,一個書生從里面走出來。
他身旁跟著一位身材嬌小的女子,兩人緊緊相靠,姿態親密。
看到這一幕的鶯歌僵住,臉上血色瞬間褪去。
珩容道“我知道你與錢夫人交易換錢是為了給他上京趕考,可這樣的人,真值得你為他付出容顏和來生嗎”
鶯歌拉著車簾的手微微顫抖,一直看著那兩人攙扶著離開小巷,她才將車簾關上。
車內安靜得可怕,景其殊沒想到鶯歌與錢夫人交易背后還有這樣的隱情,他想到錢夫人蒼白淚流滿面的臉,她是不是也跟鶯歌一樣,有不得不去做的苦衷
自己什么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