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短的迎接禮儀結束,呂不韋指揮眾人簇擁著趙姬母子入城。
長樂宮,華陽夫人從冊封大典回轉宮中,就接到奏報,著盛裝召見。
趙姬匆匆換上華美的宮廷裝束,帶著趙政步入大殿,按照禮儀向華陽夫人叩拜。
華陽夫人見趙姬已過韶華之年,卻依舊楚楚動人,可是眉宇之間卻帶著一絲魅惑之意,不由神色之間帶了一絲不喜,卻也很好的掩飾了過去。
再看趙政,卻長得儀表堂堂、身材修長,倒是頗有幾分嬴氏子孫特有的貴氣,不像子楚那般天然帶著幾分猥瑣。
華陽夫人面容慈藹,一面賜座,一面不忘夸贊:“我這孫兒倒是長得標志,儀表堂堂,不愧為王室子孫,沒有辱沒嬴氏祖宗!”
華陽夫人說的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對趙姬說:“政兒是我大秦的贏氏子孫,理當以贏為姓,至此以后就叫嬴政吧!”
趙姬連忙拉著嬴政一起給華陽夫人行禮。
此時剛剛被冊封為太子的子楚也來到長樂宮請安。
子楚為了表示自己是個大孝子,每天都會去安國君和華陽夫人處請安,那態度自然是十分的溫順恭敬。
當年呂不韋帶著子楚狼狽的逃回秦國,他因為常年在邯鄲做質子,國內根本就沒有支持的力量,本來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呂不韋的手段通天,靠著錢帛動人心,不惜用經商賺來的家底為他打通了秦國政壇的通道,帶他去見了當時的太子安國君和華陽夫人。
呂不韋不僅擁有敏銳的眼光和靈活的頭腦,他更懂得人心。人都是有感情的動物,身處他鄉,難免會有懷念故土的情緒,他讓子楚穿了一身楚人的服飾,甚至連原來的異人之名都改成了子楚,只因為華陽夫人是楚國人。
當華陽夫人見到身穿楚服的子楚之后,一下子就勾動了鄉思,說:“我是楚人,以后你便是我兒子楚,誰若欺你,我定不饒!”
自此之后,子楚對呂不韋這個恩人簡直佩服的五體投地。
子楚不清楚的是,華陽夫人是他的登天梯,他又何嘗不是華陽夫人的一顆棋子。
華陽夫人知道:自己現在雖然靠著安國君的寵愛權勢無雙。有一天自己終會老去,年老色衰之時,安國君不再寵愛自己,也就失去了一切。
自古母憑子貴,只有自己的孩子繼承了太子之位,那才真正可以安枕無憂,繼續享受現在的權勢。
華陽夫人并無子嗣,而安國君眾多子嗣之中,各自都有自己的母親或者支持勢力。
子楚這個質子實力最弱,又是安國君親生的兒子,也便成了華陽夫人的最佳選擇,如此把子楚過繼給自己那一切也就順理成章了。
華陽夫人還清楚的知道,子楚身后可是站著一位大財神呂不韋,對于呂不韋她早有耳聞,別的士族可能看不起商人,但她卻知道這呂不韋的能耐。
子楚更加掛念的是被打入冷宮的生母夏姬,一有機會就會去探望安慰一番,每次見面,母子都會抱在一起低聲的痛哭,看著生母在受苦,做兒子的卻是無能為力,這種無奈和悲哀那是無比痛苦的。
此刻的子楚紅光滿面的走上殿堂,先向華陽夫人行了大禮。
子楚拜見完畢,華陽夫人便讓他去與自己久未蒙面的妻兒說說話。
子楚與趙姬四目相對,各自內心之中都有一絲難以名狀的酸楚,趙姬的眼神中更是多了一絲的幽怨。
子楚張了張嘴,本想說幾句安慰和歉意的話,卻是礙于華陽夫人在旁,最后什么話都沒說。
趙姬拉了拉依偎在自己身邊的兒子:“政兒,這便是你朝思暮想的爹爹,趕快叫爹爹!”
嬴政抬頭,瞪大眼睛看著這陌生的男人,和自己心目中父親的形象完全不同,不過也按照母親的要求鼓足勇氣喊出了口:“爹!”
子楚瞥了一眼兒子,又看了眼華陽夫人,面露不快:“此處是咸陽,不比邯鄲,不同于邯鄲,不可做那粗鄙的舉止,要講究禮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