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攬月咬唇,意識到什么又很快松開“沒有。”
“好吧,早點休息。”
“知道了。”
姜母這才不太放心地離開了。
聽到隔壁臥室的關門聲,姜攬月終于緩慢松開了門把手,回頭望過來。
江望星沒有再看他,只垂眼望向兩人一起畫的那副畫“你之前已經送過我一副畫,這幅就放在你那里吧。”
姜攬月沒有回應。
死寂的沉默持續了很久,他才低聲道“你以后能不能不要這樣,我真的不”
“好。”對方說。
江望星平靜望過來“以后不會了。”
他明明答應得這樣痛快,姜攬月卻怔住,抿唇看了他好一會兒,才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畫紙。
深藍濃郁的夜色里懸著一輪皎潔,正如方才自己眼中的月色。他下意識避開目光。
“你的考試是什么時候。”身側的人開口。
“后天。”姜攬月小聲說,“怎么了”
“我去送你一程。”他說。
姜攬月猶豫很久,才點了頭。
姜攬月的藝考考場被分在了市里,坐車過去要兩個多小時。
為了防止第二天早上的考試遲到,他們提前一晚過去在考場附近定了間賓館。
到賓館時,一起辦理入住的都是來同批考場的考生。大部分都是由父母陪同,父親幫忙拿畫架工具,母親絮絮叨叨地來回叮囑。
十七八歲的年紀青春又叛逆,聽不得父母的嘮叨,煩躁地轉身就走。
江望星看一眼身旁的人,輕聲道“走吧。”
姜攬月低下頭,嗯一聲。
把要帶的東西放好之后,又仔細檢查了確認好沒有任何遺漏,兩個人這才放下背包出了門。
外面的天色已經黑透了,深冬的街道兩側樹枝光禿禿,周圍的商業街亮著燈,冬風裹著飯菜熱騰騰的香氣飄來。
姜攬月忽然道“我請你吃飯吧。”
江望星看過來。
他們并沒有找什么昂貴的餐廳,而是進了一家簡單干凈的飯菜館,吃了一頓熱乎乎的飯。
回賓館的時候天上飄起了小雪,在暖黃色的路燈下無聲靜落,隨風的方向一去不回,濕濕融在磚瓦里。
路過的自行車鈴聲清脆,行人遠遠三兩成對地驚喜地拍著照。
姜攬月裹著厚厚的圍巾,仰頭看了會兒,忽然道“如果能一直這樣也很好。”
身側的人沉默著沒有開口。
姜攬月望過來。
江望星頓了下,這才淡淡道“沒有什么能一直持續。”
“也對。”姜攬月說著,又抬手摸了摸冰冷的鼻子,小聲說,“我想考大學了。”
對方的腳步一停。
姜攬月扭頭看過去“怎么了”
江望星問“為什么”
“其實之前我只是想著趕緊高中畢業逃離這里,不計打工端盤子送快遞,只要能夠過得自由做什么都可以。”